恍然之間,白髮褐衣少年來到一座瘟疫四起的城池內,城內氣氛一片死寂,隨處可見重病垂危的百姓。
莊不染隨意逛了逛,便開始遊走城內各處,以自身之血救濟百姓,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臉色也一天天變的蒼白無力。
當城池內百姓都已痊癒,白髮褐衣少年已是危在旦夕,他則盤膝坐在一間寢臥內,有氣無力的輕笑一聲:“呵呵,得與得之間,莫若心寧即得,願不願之際,莫若心甘即願。”
說完,頭顱重重地的垂落,就此氣息全無,轉瞬心念微動,再睜開眼睛之時,卻是身處一方深谷。
“沉香,沒想到你真的甘願為救人而死,你不是常說自己是一個不喜多管閒事的人?”
白髮褐衣少年起身,隨口糾正道:
“這不是閒事,分明是我未曾經歷過的趣事。”
“為了一件你所認為的趣事,便甘願受死?”死神的聲音之中充滿古怪之意。
莊不染雙手一攤:“難道還不夠?”
“唉,讓你這樣的人拿到神斧,也不知是三界的福,還是三界的禍。”
“死神,你過分了,我有博愛之心,亦能抵制誘惑,更有自我的犧牲精神,你怎能在門縫裡看人,須知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沉香,你就算過了三關,也未必能拿走神斧。”
驟然間,山谷震盪,一道神光沖天而起,立時掀起驚天地,泣鬼神的浩大威勢。
赫然是上有天庭搖搖欲墜之象,下有陰曹地府無數陰魂厲鬼發出驚恐哀嚎之景。
“那便拭目以待。”
莊不染一掠而起,出現在迸發神光之地,便見一尊半月形的巨石中,放置一把古樸厚重的大斧。
其色如玄金,刃緣流轉星芒,似將破碎的虛空永恆封存於鋒銳之中,斧面鐫刻混沌符文,每道紋路皆如山川河嶽的雛形,暗藏陰陽分合之理。
白髮褐衣少年走到神斧前,身後突有動靜,他轉頭望去,就見二郎神攜哮天犬、梅山兄弟到此。
“沉香,你覺得自己能拿起神斧嗎?”楊戩淡聲道:
“通常出身名門的人,都會有狂妄自大的一面,你也就猖狂至極的認為只要自己想,便能做成世間任何事,因此誇下海口,言只需三天就能劈開華山。”
“過後你能極快的過三關,倒也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但開天神斧之所以百萬年沒被人取走,內在緣由可不僅僅是雪神、權神、死神所設的三關。”
莊不染用指尖輕輕敲擊斧柄,道:
“你是想說,這把神斧已成空有舉世無雙神力之器,若想要把它拿起,必須賦予靈性,使其認主嗎?”
“也可以這麼說,必須身懷可以放下一切,用血洗去邪惡的思想的人,方能化入神斧,賦予其靈性。”楊戩聲音冷上三分:“而你仗著一身大法力,自詡能單槍匹馬做成一切,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白髮褐衣少年笑問:
“舅舅,你說這麼多,該不會是想要行成全之事,自願化入神斧?”
“我就算想成全你也做不到,且你這一輩子,也沒跟多少人有交際。”楊戩面無表情的道。
“其實有兩個,比如你身邊的哮天犬,可惜他善惡不分,只知忠心耿耿,也就不符合神斧所要的思想。”
莊不染一手敲擊斧柄,一手扶額思索,似是想到了什麼,道:“前不久結識一位單純善良的小狐狸,她貌似有什麼都能放下的心性。”
他搖了搖頭:“可惜就因她純良的本性,最先的一步就沒法達成,便是無法勾動出邪惡的一面。”
楊戩眸色深邃:
“沉香,你其實什麼都知道,為何非要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