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強忍左腿劇痛,抬頭望向四周,卻發現空無一人,只有自己所騎的駿馬摔倒在地,不斷嘶鳴。
他順勢點穴止血,再無比警惕的探查周邊動靜,為防再遭暗算,便一直僵持在原地,直到面色蒼白,大汗淋漓,方才明悟自己是在與空氣鬥智鬥勇。
不由地低頭望向不遠處化作一堆碎骨爛肉的左足,神情瞬間陰沉萬分。
羊城,西園。
一間客棧內,一位紅衣少年不緊不慢的用著膳,周邊的食客時不時就好奇的瞥過來一眼,一個容貌極佳的瞎子,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
這時,走來一男一女,男的溫文爾雅,女的文靜端莊,正是花滿樓和石秀雪。
“花小八,你來羊城一個多月了,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永遠不會來找我?”
莊不染懶散的回道:
“我早就打聽你在平南王府做客,我去的話,恐怕又會得罪人,便想等白雲城主到了王府再來尋你,且憑王府的勢力,在城內尋一個人輕而易舉,你既能知我的動向,我又何必這麼快上門尋你。”
花滿樓和石秀雪一坐下,就聽紅衣少年笑嘻嘻的開口:“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來說一說繡花大盜事,還有最近那什麼前天下第一名捕,怎麼突然銷聲匿跡了?”
花滿樓有條不紊的道:“我和石姑娘去跟常漫天見了一面,可惜依舊沒什麼線索,不過陸小鳳倒是從繡花大盜留下的繡著黑牡丹的紅綢子中尋到了一些線索。”
“而繡花繡花大盜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一下子消停了,但最近幾天又冒了出來,還在江湖上繡了四五十個瞎子。”
“至於金九齡的話”
他頓了頓,嘆氣道:
“那日他下九華山後,被遭人偷襲暗算,不但受了一些皮肉傷,更失去了一條腿。”
“哈哈哈,活該,這倒是一件趣事。”莊不染樂的笑出了聲:
“打我跟他接觸的第一面起,這人就讓我忍不住的厭惡,遭此劫數,必定是罪有應得。”
“花小八,也不知是你運氣好,還是別人運氣差。”花滿樓語氣輕緩:
“我依稀記得,家中的一些堂兄堂弟,有時總會很倒黴,不是磕破了頭,就是摔斷了腿,而你亦是這般,在背後幸災樂禍。”
一旁的石秀雪聞言,眼眸浮現異芒,心中冒出兩個字:“慣匪!”
紅衣少年很是認真的糾正道:
“這句話不對,我是大大方方的幸災樂禍,沒在背後幸災樂禍。”
“那你可知自從你搬出家後,他們便再也沒有倒過黴。”花滿樓意味深長的道。
莊不染吃了一口菜,道:
“運氣這事,誰說的準呢,或許過了幾年之後,又開始走背字,時不時就有血光之災。”
花滿樓輕嘆一聲:“小八,我是對你越來越陌生了。”
“陌生?”紅衣少年略帶疑惑的道:“這才過去多久,我身形既未變,衣著也未換,何來的陌生?”
花滿樓一臉平靜的開口:“為兄是對你的武功感到陌生,我那成天只想躺著的弟弟,竟有一身無人察覺的高深武功,如此怎會不讓人感到陌生。”
“讓我想一想,你也就最近問過我武功的事,我也如實回答,此前的話,分明是你一點都不關心我習武練功的事。”莊不染啞然失笑:
“所以,你覺得陌生,不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但凡這些年,你稍微注意一些,何來什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