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髮青年慢悠悠的道:“淺淺,你這做姑姑的,怎麼就沒教導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有結果,有些緣分,註定只能成為生命中的過客。”
“姑姑,這位該不會就是我的姑父?”白鳳九後知後覺的道。
“沒錯,他名喚張百忍。”
白鳳九聽到自家姑姑的介紹後,哪怕再傷心難過,也禮數周到:
“鳳九見過姑父。”
白髮青年失笑:
“我向來不愛勸人,也勸不了你什麼,只再對你說一句,你得不到是因為不屬於你,放不下是因為你不甘心,失去所愛雖然傷心,但失去不愛你的人又有甚可惜。”
他起身擺手道:
“你們姑侄倆好生聊一下吧,我去看一看紅兒她們。”
白鳳九望著白髮青年離去的背影,不由地感嘆道:
“姑姑,我覺得姑父跟你好像,也是一個隨性懶散,悠然自得的性子。”
白淺笑盈盈的道:“的確有些像,跟我一樣,修的是逍遙道。”
“為何我就不能同姑姑一樣,非要喜歡上一個不能喜歡的人。”白鳳九心灰意冷的道。
白淺牽過白鳳九的手,輕聲安撫:
“好了,你先在青丘安心住著,不然我怕你爹得知你在太晨宮糾纏不休的事,又要把你吊起來打。”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轉瞬過去兩百多年。
這些年來,四海八荒好不熱鬧,先是天族二皇子戀上一條小巴蛇,讓青丘顏面無存。
當跟青丘立下婚約的人變成天君嫡長孫夜華後,青丘女君竟一不做二不休,情願選一個凡人夫君,也不願嫁到九重天宮,可謂是把天族的顏面放在地上踩。
天君要不是心有顧忌,期間又有東華帝君的出面,再加上是自己理虧在先,怕是早就發作。
本來還是想要聯姻,但思及青丘帝姬白鳳九痴戀東華帝君,又哪裡敢再提什麼聯姻。
畢竟四海八荒之中,誰不知天地共主之位,就是這位當的厭倦了,這才行禪讓之舉。
須知昔日這位生於遠古洪荒的亂世,以座下七十二神將為始,開始戰無敗績,兵行必勝的生涯,而後天地因此而安定,便擔任天地共主之位,定下仙神的律法,有掌六界之生死的權利。
致使就算退居太晨宮,不問他事,但因其為眾神之首,仍掌萬仙籍錄,凡有登仙品階事,必需去拜謁東華。
由此可見,天君如何敢提出讓喜歡東華帝君的青丘帝姬作為聯姻之人。
若水河畔。
一位白髮青年憑空而現,地裡猛地鑽出一個土地公,他肅聲道:“若水重地,不得擅闖,來者何人?”
莊不染眸光一閃,土地公便被按進土裡,他再抬眸望去,只見一口似要焚盡天宇的厚重大鐘。
“你是誰?”
鍾內響起一句陰沉冷厲的問話。
“一個想死的人。”
白髮青年騰空而起,懸於厚重大鐘的不遠處,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哂笑道:“有趣,墨淵以元神祭東皇鍾將你封禁,現今鐘身上的元神碎片,卻被一股靈力不斷引走,等到元神碎片盡去,多半墨淵便能復活,而你也能脫困。”
“所以,你要阻止本君脫困?”擎蒼的聲音愈發低沉。
莊不染漫不經心的道:“這一方天地,待的實在不怎麼習慣,一想到今後還可能當牛做馬,便想來尋死,臨走之前,就想找一個墊背的。”
“滿口胡言,原來是一個瘋子。”
擎蒼說完,大鐘爆發一股兇絕氣焰,直擊白髮青年,卻見他身下大河之水驟起,化作一道瀑布將焰光擋下。
“你倒是挺有想法,此鍾本就是墨淵為封印紅蓮業火所煉製,而你用七萬年的時間,將自己命與東皇鐘相連。”
“看來是做了最壞的打算,生出玉石俱焚之心,只要自己一旦殞身,便會損壞東皇鍾,就能放出紅蓮業火。”
“此火有將天地萬物化為灰燼之威,就是想讓四海八荒之中的無盡生靈與你陪葬。”
擎蒼聲音森寒:“就算被你發現了,你又能如何?本君的性命已跟東皇鐘相聯。”
他說到這,似明悟出什麼,徑直道:“你說你想死,便是欲一己之力破滅紅蓮業火!”
“果然是被關久了,腦子就不太好使,我不是一開始就說了自己想死。”
莊不染雙手一抬,周身激盪出氣機震的天地變色,顯現一片無邊無際黑雲。
厚重的雲層深處雷聲轟鳴,卻見若水河上空黑雲之中,出現一個巨大的詭異旋渦。
擎蒼感知到鍾外無比決絕的兇戾之勢,語氣不免有一些驚恐,大喊道:“瘋子,你竟真想死!”
莊不染撫掌大笑:“在下許久沒有發瘋了,今日真是格外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