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麼說這一波

當路法回到校花柳如煙的獨棟別墅宿舍。

厚重的門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與窺探。客廳裡。

柳如煙幾乎是脫力地靠在門板上，緩緩滑坐到冰涼的地板上，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地喘息著。

演武場內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如同滾燙的烙鐵，在她腦海中反覆灼燒。

寂靜的房間裡，只有她粗重的呼吸聲。

以及路法那身古老鎧甲在移動時，發出的極其輕微，卻帶著金屬質感的摩擦聲。

路法走到客廳中央，背對著柳如煙，暗金色的鎧甲在室內柔和的光線下，反而更顯出一種沉凝的、彷彿能吸收光線的幽暗。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如同亙古存在的雕塑。

柳如煙抬起頭，目光復雜地落在那個背影上。

恐懼，迷茫，後怕，還有一絲劫後餘生般的虛弱，種種情緒在她心頭交織。

但最終，一種強烈到無法抑制的好奇心，壓過了一切。

柳如煙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輕開口，像是在問路法，又像是在問自己：

“你……你到底是什麼？”

“那三個……怪物，它們是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召喚它們？御獸契約，一個人明明只能契約一隻御獸的……這是鐵律！”

“還有……將軍……你到底是什麼將軍？”

問題像連珠炮一樣丟擲，將她積壓已久的困惑和震驚盡數傾瀉出來。

她緊緊盯著路法的背影，渴望得到一個答案，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指向。

路法緩緩轉過身。

那幽深的眼孔落在柳如煙蒼白而寫滿求知慾的臉上。

出乎意料地，那覆蓋著金屬面甲的頭顱下，似乎傳來了一聲極輕，極淡，幾乎難以捕捉的哼笑。

那笑聲裡聽不出愉悅，更像是一種對於無知者無畏的嘲弄。

又是憶起往昔崢嶸時，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慨。

路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了那隻覆蓋著暗金色甲冑的手。

指尖似乎有微不可查的幽光流轉。

他並未看向柳如煙，目光彷彿穿透了別墅的牆壁。

隨即，投向了無垠的星空，投向了某個遙遠到無法想象的彼方。

“鐵律？”

路法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那種獨特的，彷彿穿越了萬古時空的迴響。

在寂靜的客廳裡迴盪，補充說道：

“那只是你們這個渺小星球，對於力量淺薄而可笑的認知邊界。”

路法的話語平靜，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至於它們，”

路法的指尖幽光微閃，似乎能感受到，喬奢費，庫忿斯，安迷修那沉寂而忠誠的意識，“不過是本將軍麾下，幽冥軍團的三位隊長罷了。”

幽……幽冥軍團？幽冥分隊隊長？

柳如煙的瞳孔驟然收縮。

僅僅只是隊長？

就已經擁有瞬殺A級御獸的恐怖實力？

那整個幽冥軍團……

召喚出來以後。

她不敢想象。

這已經徹底顛覆了她對“御獸”和“勢力”的所有概念。

路法似乎看穿了柳如煙內心的驚濤駭浪，他那幽深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柳如煙身上。

帶著一種亙古的冰冷，與一種銘刻在靈魂深處的驕傲。

他一字一頓，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柳如煙的耳畔，更轟入她的靈魂深處：

“本將軍，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