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張卡除外,複製墓地中【法老的審判】的效果。”
“這一次的條件是——”神法老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自己墓地有「團結unity」存在的場合。”
“直到回合結束時,對方場上的魔法·陷阱卡的效果無效化,對方不能把魔法·陷阱卡發動·蓋放,魔法·陷阱卡的效果的發動不能進行並無效化。”
“當——”
又一柄光劍在虛空中浮現,比之前那一把更加凝實,劍身上流轉著更為複雜的金色符文。
“啪——”光劍再次貫穿李觀棋的身體,這一次,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釘住了。
強大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向後推去,幻覺再度來襲。
他站在廢棄的風沙鎮,手裡戴著冰冷的決鬥盤,對面,曾經的摯友不動遊星臉上寫滿痛心,而他自己,則露出瘋狂而滿足的笑容,槍口對準昔日的同伴。
畫面一轉,他又來地下宮殿,四周升騰著紅蓮業火,與他對峙的是曾經的王,傑克·阿特拉斯“轟——”
飛行中,李觀棋的後背重重撞在一堵無形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劇痛讓他從幻覺中驚醒,他悶哼一聲,身體順著空氣牆滑落。
啪嗒。
手中僅剩的那張【噩夢之玉座】,無力地從指間滑落,卡面上的惡魔王座在地上翻滾兩圈,正面朝上,空洞地對著他。
來自遙遠過去的審判之劍,將註定失敗的惡魔,釘死在他未曾坐上的王座前。
不能召喚,不能發動怪獸效果。
不能蓋放,不能發動魔法陷阱。
場上全空,所有的路全被堵死。
神法老的身影緩緩消散,光芒褪去,變回那個手持導盲棍的盲人女孩,白紙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
她靜靜地“望”著癱坐在地的李觀棋,輕聲說:“你還不明白嗎。”
“我們,從來都不是王與英雄的夥伴。”
“在命運早已寫好的劇本里。”
她抬頭看了眼高空的月亮,輕聲嘆息。
“我們,是反派,沒有所謂的友情,和團結。”
“我們,只有彼此。”
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碎片,那些被強行灌入腦海的幻覺,在撕扯李觀棋的神經,他抬起頭,視線模糊地看著對面的女孩。
“你……”李觀棋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我們,是反派……”
李觀棋望著手上沒時點用出去的【噩夢之玉座】,猛地握緊拳頭,用指甲刺痛掌心來維持清醒,他撐著地面,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讓自己晃晃悠悠地站起來。
決鬥還沒有宣告結束,那就不能倒下。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地擠出幾個字。
“你還有連鎖嗎……”
比起在詢問決鬥,他更場精心編排的戲劇,是否還有最後一幕。
“冥頑不靈。”白紙輕嘆一聲,她沒有再多說,只是抬手指向自己的墓地。
“發動墓地【妖精傳姬·白雪】的效果。”
她墓地裡的七張卡牌化作純白的光點消散。
“除外墓地七張卡,這張卡從墓地特殊召喚。”
光芒匯聚,一個嬌小的身影輕盈地落在白紙的場上,她有著一頭雪白的長髮和一對毛茸茸的白色獸耳,耳朵尖還敏感地抖了抖。
李觀棋望著【白雪】,無力地笑了笑。
三道陰森的紫光從除外區猛地炸開。
“發動除外的【死靈之顏】的效果。”白紙輕輕揮手,“當這張卡被除外時,雙方玩家各自從自己卡組最上方將五張卡除外。”
“一共有除外有三張【死靈之顏】。”
“所以,這個效果發動三次。”
“雙方卡組頂端,合計除外十五張!”
話音未落,三張一模一樣的、扭曲可怖的人臉虛影在空中一閃而逝,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李觀棋來不及看清那是什麼,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就攫住他的決鬥盤。
譁——
他卡組最上方的卡牌,如同被捲入失控的粉碎機,化作一道資料的洪流,不受控制地噴湧而出,盡數消失在虛無的除外區。
李觀棋抬頭望著這些卡,零碎的月光倒映著一張蒼白的臉。
十五張,以他的腦算力,根本來不及空想卡牌。
不過,除外什麼都沒用,兩段【法老的審判】封死一切操作。
但白紙那邊就不一樣了,她輕點兩下決鬥盤說道:“連鎖一,【雷鳥龍-雷龍】,自己手卡任意數量回到卡組。那之後,自己抽出回到卡組的數量。”
“連鎖二,【焰徵龍-爆龍】,從卡組把1只龍族·炎屬性怪獸加入手卡。”
“連鎖三,【瀑徵龍-潮龍】,從卡組把1只龍族·水屬性怪獸加入手卡。”
“連鎖四,【嵐徵龍-飆龍】,從卡組把1只龍族·風屬性怪獸加入手卡。”
“連鎖五,【巖徵龍-鏽龍】,從卡組把1只龍族·地屬性怪獸加入手卡。”
這五個都是被除外的場合才可以發動的效果。
白紙迅速翻動卡組,將四張目標卡檢索到手中,檢索的卡是固定好的卡,不能空想修改,智慧裁判會判違規。
但是——
“根據【雷鳥龍】效果,我將五張手牌返回卡組,抽五張卡!”
嘩地一聲,她迅速抽出五張卡。
盲抽的卡屬於暗牌,可以空想。
相當於這一波連鎖下去,白紙又拿到五張可以自定義的手牌,當前一共有七張手牌,一明六暗。
這還是李觀棋的第一回合,但時點優先權一直回不到他手上。
“丟棄手牌【爆竹鬼】發動它的效果。”白紙接著操作道,“給予對方一千點傷害。”
一個穿著紅色肚兜、頭頂長著獨角的小鬼怪笑著從卡牌裡蹦出,它從懷裡掏出一根引線呲呲作響的爆竹,用力朝李觀棋扔了過去。
爆竹在半空中炸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一小團溫熱的氣浪撲在李觀棋臉上,傷害不高,侮辱性卻極強。
紅色方基本分:8000→7000“在受到效果傷害的瞬間,發動墓地【藍淚的天使】效果。”白紙輕聲說,“把這張卡除外,從手卡把一張通常陷阱卡在自己場上蓋放,那張卡在蓋放的回合也能發動。”
她的話音才落,一張卡牌便自動覆蓋在她的場上。
“開啟蓋卡——”她輕輕揮手,新覆蓋的卡牌應聲翻開,“【魔獸的大餌】。”
“自己的額外卡組的卡任意數量裡側表示除外,對方的額外卡組的裡側表示的卡隨機選那個數量直到結束階段表側表示除外。”
“我除外——”她頓了頓,想讓李觀棋聽得更清楚一些,拉長聲音,將自己額外卡組的卡牌全部揚到空中。
“全部,十三張。”
“嘩啦——”
十三個光團從她的決鬥盤中沖天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沒入一個憑空出現的漆黑空洞之中,緊接著,李觀棋的決鬥盤也發出一陣悲鳴,他額外卡組的十三張卡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抽出,連卡圖都來不及看清,就被吸入那片虛無。
李觀棋隔著飄散的光點,和白紙相對而立,沉默著。
“這就是最後了。”白紙輕聲說,“發動手牌【白銀之城的執事阿里亞斯】的效果,這張卡送去墓地發動,從手卡把一張通常陷阱卡蓋放。”
“這個效果蓋放的卡在蓋放的回合也能發動。”
又一張卡牌覆蓋在她的場上,帶著終結一切的冰冷氣息,李觀棋見狀,也早有預料,無奈地合上雙眼。
“那你就好好感受下。”白紙猛地一揮手,“開啟蓋卡——”
“你看它,能不能炸開牢籠!”
“當——”
一個金色光環在蓋卡四周轟然綻放,強烈的氣浪將她的黑髮與校服裙襬盡數掀起。
“陷阱發動!【d.d.炸藥】!”
“給予對方基本分對方除外的卡數x300的傷害!”
無數猩紅色的能量鎖鏈從翻開的陷阱卡中爆射而出,瞬間纏住李觀棋的四肢和身軀,將他牢牢捆縛。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殘忍:“你除外的卡,卡組十五張,額外十三張,一共二十八張。”
“所以,總共是8400點傷害!”
李觀棋沒有掙扎,平靜地感受著鎖鏈中奔湧的毀滅效能量:“史詩級【d.d.炸藥】.”
開局三換三,剩【psy】加【垂耳兔】兩卡,t0回合打出兩段【法老的審判】完成絕對封鎖,再打出9400點傷害,打完一套後,甚至——
手上還有三張暗牌。
觀眾在現世也能復刻以上操作,決鬥上,最強的時針。
這就是,比安塔納。
“晚安,我的愛人。”白紙輕聲說著,轉身,拄著導盲棍,一步步走進無邊的黑夜,沒有回頭。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捆在李觀棋身上的能量鎖鏈轟然引爆。
沒有巨響,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紅光。
【勝者為】
【藍色方】
【空想決鬥,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