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首同桌的你,能不能混口飯吃?
初冬的冷風像一把鈍刀子,刮過濱江路嘈雜的街頭。
陳默裹緊了身上那件略顯單薄的舊外套,他現在感覺他的靈魂都在打顫。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一天前,他還是藍星上一個為了房租和甲方爸爸絞盡腦汁,感覺懷才不遇的全能音樂製作人。
一覺醒來,就成了這個平行世界藍星龍國濱海市的陳默。
一個同樣落魄剛剛還因為音樂夢想被小樂隊掃地出門而此刻還身無分文的青年。
穿越後兩個人的記憶融合所帶來的眩暈感還未完全消退,但胃裡火燒火燎的飢餓感確是無比的真實。
奈何現在他的口袋比臉還乾淨。
前身留下的唯一遺產,就是背在身上這把漆面斑駁的破木吉他,還有一個裝著幾塊零錢的琴盒。
“藍星……科技水平和水藍星2020年差不多,但這文化娛樂……”
陳默看著街上店鋪音響裡傳來的那些節奏單調,歌詞難聽的情歌,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弧度。
這裡就是一片娛樂文化的荒漠!
隔壁,一支自稱金屬狂潮的本地樂隊正在賣力演出。
主唱聲嘶力竭地吼著意義不明的歌詞,貝斯和鼓點混亂地交響,吉他手的solo更是充滿了失真,聽起來就像是——噪音。
就這水平,琴盒裡居然還零零散散扔著不少鈔票。
圍觀的人群似乎也早已習以為常,偶爾竟然還有人叫好。
看到這陳默不由的深深的嘆了口氣。
前身竟然就是質疑了這種垃圾,就被樂隊以不懂藝術為由趕了出來。
真是……荒謬至極。
奈何現在生存是第一要務。
深吸一口氣後,他拿過了背上的那把舊吉他。
手指輕輕拂了拂琴絃,不出意外,音準偏差得厲害。
蹲下身,憑藉著記憶裡嫻熟的技巧,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弦鈕。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藝術家陳默嗎?怎麼,被趕出來了,還想在這兒搶飯吃?”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陳默抬頭,是金屬狂潮那個技術稀爛的吉他手阿健。
此刻正穿著滿是鉚釘的皮馬甲,一臉譏誚的看著他。
陳默沒理他,繼續調音。
阿健見他不答話,不由的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憤怒走上前用腳踢了踢陳默的琴盒:“老子跟你說話呢,啞巴了?就你這破吉他,還有你那人聽不懂的玩意兒,趁早收起來吧,可別影響到我們做生意!”
周圍的目光快速被吸引過來,帶著看熱鬧的戲謔看著這邊。
被嘲諷的陳默沒有理他,只是默默調好最後一根弦後,輕輕撥動了一下。
一個清澈的和絃聲響起,與他記憶中水藍星的吉他音色一般無二。
此時的他才心中稍定,抬頭看向阿健,眼神平靜:“我們這是街頭表演,有沒有人打賞都是各憑本事。”掃視周圍一圈後,才看著阿健,“並且這麼大的地方,應該也不是你家開的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沉澱多年的穩重,不由的讓阿健愣了一下。
“你……”
“記住了!只有調好了音的,才能叫樂器。”陳默打斷他,語氣淡然,“否則,就只能跟你手裡的那個東西一樣,一塊製造噪音的木頭。”
這話裡的刺精準的擊中了阿健的痛處,瞬間他的臉就憋得漲紅,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被主唱拉了回去。
“讓他搞!看他能搞出什麼花來!”本就看不上陳默的主唱冷哼一聲,抱著胳膊,準備看陳默的笑話。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旁邊有好事的人認出了陳默。
“這不是之前那個說金屬狂潮樂隊的音樂沒靈魂的小子嗎?”
“看他那窮酸樣,還裝上了。”
“估計又是來譁眾取寵的。”
陳默對周圍的這一切言語充耳不聞。
只是抱著吉他,走到離金屬狂潮稍遠一些的空地後,席地坐了下去。
冰冷的石板透過褲子傳來的寒意,讓他此刻混亂的思緒稍稍清晰了一些。
彈什麼?
這個世界的情歌矯揉而造作,原本應該熱情的搖滾樂難聽而嘈雜。
他現在需要一首能瞬間抓住人心,既有故事感,又能引發共鳴,並且與當下所有的這些嘈雜的垃圾都截然不同的曲子。
手指無意識地在琴絃上滑動,一段熟悉又陌生的旋律自然而然地流淌在心間。
《同桌的你》
在地球上,這首歌簡單質樸,卻唱盡了青春的遺憾,幾乎刻在了一代人的DNA裡。
對於這個音樂貧瘠的世界,這無疑是一首能深入人心的歌曲。
決定好了後。
他閉上了眼睛,醞釀著情緒。
將自己兩世為人的迷茫,前身被拋棄的委屈,都灌注到了指尖。
然後,他睜開了眼,右手拇指輕輕勾動了琴絃。
一段舒緩乾淨,帶著淡淡憂傷的前奏,如同溪流般悄然漫延開來。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
陳默的嗓音不算頂級,因為飢餓和緊張帶著一絲沙啞。
但恰恰是這份沙啞,賦予了他聲音一種獨特的敘事感和真實的質感。
他沒有聲嘶力竭的技巧,只是用一種近乎呢喃,帶著回憶的口吻,緩緩唱出。
原本嘈雜的街頭,在此刻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那些原本投向他的,帶著嘲諷好奇,漠然的目光,瞬間定格。
一個正準備掃碼給金屬狂潮打賞的年輕女孩,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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