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見鹿詫異挑眉,吹捧了幾句,端杯敬酒,讓黃毛展開說說。黃毛對此很受用,他也不繞彎子,解釋說道:“市面上有沒有新品搶佔份額,我們這些賣藥的能不清楚嗎?新聞報道睜著眼說瞎話,那些坐辦公室的記者懂個屁……”
說著說著,黃毛就開始揮斥方遒、針砭時弊,話題走歪成政鍵了。
伏見鹿覺得稀奇,問道:“那你覺得,那些人為什麼會發瘋?”
“不知道啊,”黃毛並不在意,隨口敷衍道:“估計是中毒了吧,集體中毒事件不是挺常見的嘛……”
伏見鹿清楚,不可能是食物中毒。警方逮捕的那些癮君子,生活交際圈並不重迭,怎麼可能同時中毒?
雖然這事很奇怪,但伏見鹿並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想著向警視廳報告。
跟人喝酒也是勞心勞神,要不然為什麼大家都討厭應酬。更何況伏見鹿還要用社交技能偽裝自己,在心裡不斷斟酌該說什麼話,想辦法卸下對方的心防,根本沒精力享受喝酒的樂趣。
本來就已經夠忙的了,他才不想操沒用的心。
這場酒喝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
兩人搖搖晃晃離開居酒屋,互換了聯絡方式,相約下次一起喝酒。
伏見鹿扶著路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源玉子發來短訊,問他怎麼還沒有回家——源玉子不敢打電話,怕破壞了伏見君的‘秘密任務’,也不敢發太多訊息,免得伏見君引起別人的懷疑。
「馬上回去,幫我煮碗烏冬麵」
伏見鹿回了條訊息,源玉子立馬秒回:「好的,工作辛苦了」
看到這條訊息,伏見鹿莫名覺得,今天也沒有那麼累了。
他搖搖晃晃回家,帶著一身酒氣,用鑰匙開門。
玄關的燈亮著,應該是故意給他留的。
“我回來了。”伏見鹿隨口喊了一聲,站在門檻邊換拖鞋。
源玉子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小跑過來說道:“歡迎歡迎,烏冬麵已經煮好了,今天工作進行的怎麼樣呀……”
說著,她幫忙取下伏見鹿的外套,一臉疑惑的問道:“咦,你的皮夾克怎麼變成校服了?”
伏見鹿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偽裝道具,記得幫我收好。”
他上下打量了源玉子一眼,後者套著圍裙,頭髮紮了起來,身上身穿著睡衣,踩著毛絨拖鞋,看上去像是從少女跳到了少婦階段。
“噢,好……”
源玉子信以為真,小心翼翼地把校服迭好,放在了茶几上。
她一回頭,見伏見鹿在打量自己,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伏見鹿正想說兩句情話撩撥一下,把昨晚沒能完成的事情繼續下去。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廚房走出來了一箇中年大媽,手上還端著兩碗烏冬麵。
“玉子小姐,麵條放在這啦。”
她是九條唯請來的保姆,負責照顧玉子小姐的起居;除了保姆之外,原本還有一位康復師,對方下班的比較早,下午六點就走了。
伏見鹿及時閉嘴,他懷疑這保姆是九條唯請來監視自己的。
“快吃吧,面冷了就不好吃了。”源玉子並未多想,她坐在餐桌邊,拿起筷子催促道:“關於那起啃臉案,我今天有個大發現!”
“昂昂,你說。”
伏見鹿在她對面坐下,拾筷嗦面,假裝在聽,實則在暗中觀察保姆,心裡琢磨著這傢伙什麼時候才會滾蛋。
源玉子今天在家休養了幾個小時,有心想要好好放鬆娛樂,可她實在閒不下來,老在琢磨那起啃臉案。
她給那個後輩打電話,想要作為前輩慰問兩句,儘可能幫對方一把……結果卻發現查無此人,對方向交番提交了辭職信,更換了住址和電話號碼,看樣子是深受打擊。
源玉子很不是滋味,她覺得自己也有錯,當時要是她能及時阻攔,後輩就不會慘遭毀容。
她身為前輩,沒能照顧好後輩,心裡或多或少有些自責。
出於愧疚,源玉子決定要好好調查清楚案件始末,至少要查出是誰售賣毒品給死者……倘若死者真的是因為吸毒而發狂,在源玉子看來,那些毒販就是始作俑者!她打電話給死者家屬,詢問死者有無吸毒前科,得到了否認的答覆;於是她換了種說法,詢問死者生前有無異常行為,死者家屬仔細回憶後,提供了一條線索。
“次郎他平時很喜歡看恐怖片……前段時間……他總唸叨著什麼喪屍爆發,病毒已經在四處蔓延了……還強迫家裡人燒水喝,不敢出門去上班……”
“後來我們給次郎找了個心理醫師,他才有所好轉……原本以為他不會再復發了,讓他正常出門去上班……沒想到……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說到後面,死者家屬泣不成聲。
源玉子安慰了半晌,等死者家屬平復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懷疑毒品並非啃臉男發瘋的原因,於是向警署打電話,要來了其他‘癮君子’的家屬聯絡方式,一一打過去詢問。
有些家屬很配合,也有些家屬相當牴觸,源玉子捱了不少罵,但她覺得很值得,因為她從那些‘癮君子’身上發現了一些規律。
源玉子說上頭了,都顧不上吃麵,攤開筆記本,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筆錄:“你瞧,狗狗男聲稱自己並沒有吸毒,之所以會上街撒尿,是因為他當時覺得自己是條狗,所以才透過撒尿的方式佔領地盤……”
“還有鸚鵡男,他自己在家養了幾隻鸚鵡,經常對著鸚鵡說話,平時根本沒有什麼社交,說不定他也把自己當成了鳥,才會從樓頂跳下去……”
說完,她小手指著分析結論,認真說道:“肯定是藥企的問題!藥企生產的精神類藥物不合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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