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玉子打定主意,開始實施計劃。
她趁著伏見鹿在上班,又悄悄地溜進了伏見鹿的公寓裡,這幾天她經常往返伏見鹿家中,都有點熟門熟路了,感覺到伏見鹿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樣輕鬆……前提是沒有撞見伏見鹿回家。
源玉子在書房翻了半晌,全是案件卷宗,她一一記下聯絡人。
為了方便記憶,也為了保密,其中大多都是姓氏代稱,比如說修補處女膜失敗試圖索賠的於姐、強姦女警官的王叔、在業主群裡發黃的丁先生、出軌岳母被砍的章哥、拉皮條一年掙300個的曹某、為報復老公出軌三天約十男的馬姐……林林總總一路看下來,堪稱是群英薈萃,集弱智人類之大成。
源玉子看完都有點無語了,她當過一段時間巡警,也當過刑警,還沒見過這麼多奇葩案件集中出現。
一方面是家醜不可外揚,日本人太過注重面子,另一方面是日本基層警力不充足,根本沒有功夫處理這種扯皮的案子——如果涉及刑事,那就用大記憶恢復術;如果涉及民事,那就交由町區會長主持協商。
她看完之後,有點理解伏見鹿為什麼會想砍人了。
尤其是語音信箱,源玉子無意間點開,就聽見拉皮條的曹某試圖用雞肉償律師費,此外還有接近暴走的於姐,用佛門獅子吼的語氣對話筒留言:“什麼叫告不了?!那我請你幹雞毛用的?信不信我投訴你?哪有你這樣的!”
座機上還貼著一張便籤,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於姐還沒付50諮詢費,記得催繳」
“……”
源玉子頭皮都發麻了,換做是她來當律師,大概堅持不了三天,真是又苦又累,夾在中間難做人,還沒有絲毫成就感可言。
她精挑細選了一番,選中了拉皮條的曹某,這傢伙明顯算是個黑幫頭頭,手底下還有幾個小弟,負責招攬小姐、照顧小姐起居、在酒店樓下放哨……算得上是一個小型犯罪組織了。
況且,一年能賺三百個,肯定有錢買槍。
源玉子記下曹先生的電話號碼,為了以防萬一,她還記了幾個重罪犯,要是曹先生不合作,那她就找別人。
喲西,很順利!
源玉子翻出公寓,想找個公共電話亭,可她在街上轉悠了半天,始終沒找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她只能返回小賣鋪,找老闆娘借座機,跟曹先生打電話。
“摩西摩西……”她打招呼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請問是曹先生嗎?”
“雷賓果啊?”對方的口音很重。
源玉子一頭霧水,說道:“抱歉,我聽不懂……”
曹先生呸了一聲,估計是把檳榔給吐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說,你係哪個?”
源玉子故作神秘,她壓低了聲音,試圖讓自己聽起來更加年長一些:“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還沒說完,曹先生就罵了一句‘痴線’,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
源玉子不甘心,又撥了過去,等曹先生接通電話,她開門見山說道:“周律師要殺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曹先生的反問:“搞乜啊?把話港清楚啦!”
源玉子用小手捂著話筒,以免自己說的話被老闆娘聽到:“周律師其實是一個連環殺人狂,專門挑僱主下手,已經有四五個人慘死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查他過往僱主的下落!”
“啊,你係誰啊?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捏?”曹先生追問道。
“這不重要,你去查查,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源玉子小聲煽動道:“以防萬一嘛,查查對你又沒有什麼壞處,萬一真有人想害你,早有準備不是更好?”
“那要系你在耍我咧?”曹先生沒有輕易相信。
“我耍你幹嘛?”源玉子心想這傢伙怎麼淨把人往壞處想。
“空口無憑的啦,你總得拿出點東西來說服我吧?”曹先生很油,跟條泥鰍一樣滑不溜手。
“我知道你一年能賺三百萬,現在正取保候審,而且拖欠周先生八千塊律師費,打算叫小姐去肉償。”
源玉子頓了頓,故作深沉:“相信我,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多。”
哼哼,電視劇裡的幕後黑手都是這個調調,她總算狠狠地過了一把癮。
曹先生總算進入了半信半疑的階段,畢竟事情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聽起來就不像是惡作劇或者開玩笑了。他在江湖摸爬打滾這麼多年,反應很迅速,第一時間詢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捏?”
“因為我想要周浩的命!”
源玉子進入狀態了,裝神秘反派還挺過癮的,她只恨老闆娘坐在旁邊嗑瓜子,有點限制她發揮,否則她就能桀桀桀怪笑幾聲,給對方製造壓迫感。
“你跟他有仇哇?”曹先生忍不住開始腦補,連環殺人犯製造滅門慘案,沒成想還有個小女孩倖存,多年以後女孩為了復仇,不擇手段……甘霖娘咧,簡直就跟電視劇一樣!“是的。”源玉子撒了個小謊。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咧?”曹先生智商線上。
源玉子心說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喜歡問為什麼的傢伙真煩!難怪伏見鹿老是拉著一張臉,天天跟她賣關子。
“報警沒有用,”她不想過多解釋,刻意轉移話題,捏造實時,給對方製造恐慌:“周律師現在已經盯上你了,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麼多……信不信隨你,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源玉子啪的一下,結束通話了電話。
嗯,這就是談判的技巧,要讓對方覺得自己有恃無恐。
她坐在小馬紮邊,等待曹先生給自己回電話。沒成想這一等就是一整天,老闆娘都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姑娘不吃不喝就賴在她店門口,座機一響她就搶著接,也不知道在等誰的電話。
到了傍晚,夕陽西下,商販們騎著推車來擺夜宵攤,學生們都放了學,上班族也該吃晚餐,街上熱鬧起來。
源玉子獨坐許久,座機再次響起,她趕忙去接電話,總算等到了曹先生的回訊。
可惜,是死訊。
在結束通話電話後,曹某人越想越不對勁,就叫小弟去打聽打聽,問問周律師以前的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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