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手握著那支黝黑的龍頭棍,身後跟著的是自己頭馬長毛。但見大d兩眼通紅,攥著龍頭棍走到了何耀宗跟前。
連招呼都未和一干叔父輩打,大d直接把龍頭棍遞到了何耀宗跟前。
“當初東星的人在灣仔那邊打得這麼兇,吹雞連陀地都不敢回。
我怕社團的龍頭棍和賬本落到東星的手裡就不好了,所以特地叫人去把東西帶回來保管。
現在天下太平了,你把東西交給吹雞嘍!”
宴會廳內的眾人直接傻眼。
這還是大d嗎?還是昨天晚上,跳著腳要搞新和聯勝的大d?
望著把棍子遞向何耀宗的大d,肥鄧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林懷樂神色略顯黯然,但還是強迫自己擠出一張笑臉,以示他樂於見到這種皆大歡喜的局面。
再看龍根,此刻鼻孔都差點對準了宴會廳的天花板。
何耀宗伸手,並未伸手去接大d遞來的龍頭棍。
“大d,想通了就好!賬本和棍子,就勞煩你還給龍頭。”
大d咬了咬牙,旋即拿著棍子轉身。
卻看到宴會廳一干人紛紛放落手中的筷子,個個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一時間不禁惱羞成怒,大d攥著棍子大吼。
“看乜鬼看?都把頭埋低,食你們的飯先!”
一時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說罷他捏著棍子,帶著長毛走到吹雞面前。
直接把棍子丟在吹雞面前的餐盤內。
“收好了!粉腸!”
交了棍子,又轉身看向了何耀宗。
“東西我都交還給社團了,你不要把事做絕!”
說罷,大d帶著長毛便打算離開。
“大d!來都來了,不留下來飲杯嗎?”
正當大d準備出門的時候,何耀宗一拍桌子,喝止了大d的步伐。
大d立在原地,卻頭也不回地答道。
“有什麼好飲的?我老婆在家煲了靚湯,沒功夫!”
“不飲酒可以,但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來都來了,不如再多答應我一個要求!”
何耀宗傲然靠在椅背上,肅聲開口道。
“從我拜入和聯勝,第一次見到你,就大d哥長大d哥短的叫你。
今天,當著和聯勝眾大佬的面,你也看著我,講聲多謝耀哥先!”
大d的背影猛地一抖,立在原地,愣了半晌。
但最後,他還是調轉身子,但見他五官已經猙獰扭曲,卻還是硬生生從嘴裡擠出四個字。
“多謝耀哥!”
“講大聲點,我仲沒有聽清!”
“多謝!多謝耀哥!!”
大d的聲震屋宇,喊出這句話之後,他再沒有臉面留在原地。
轉身帶著長毛,三步並作兩步,快步離開了宴客大廳。
這聲吶喊,勝過吹雞在社團海底冊上,為何耀宗冊立一萬次分割槽話事人的身份。
何耀宗起身,嘴角掛著淡然的微笑。
他環視了在座的眾人,端起擺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只是和煦開口道。
“不耽誤大家吃餐的功夫了,請!”
……
太平山別墅區。
自鬼佬在港島搞出所謂的‘重光’以來,就一直被打造成身份地位的象徵。
昔年,只有經過鬼佬官方認證,最頂尖的華人才有資格住進這片區域。
如今時過境遷,鬼佬所謂的禁令雖然已經解除,但太平山依舊是最頂尖的那些富豪趨之若鶩的寶地。
一處歐陸大屋式的半山別墅內,湯朱迪靜靜地躺在臥室的床榻上,屋內燈光熄滅,只有床前的電視機,還在演繹著亞視的綜藝節目。
把聲音調小,湯朱迪倚靠在床頭,無言地拿起一支細長的萬寶路香菸點燃。
昏暗的房間內,電視機清冷的燈光擁抱著她絕倫的身材。
彷彿給這孤寂的空間平添了一絲溫度。
嘩啦——
門開了,一個面容姣好,做ol打扮的年輕女子推門進來。
抱著一堆材料徑直走向了湯朱迪。
“朱迪姐,下午你讓我去查驗的那些資料我都驗過了。
那個叫何耀宗送來的地契影印件確實是真實的,九龍城寨東區那一片的房屋地契,的確歸他所有。”
進門的是湯朱迪的私人秘書程文靜。
望著這個冒冒失失的女人,湯朱迪火紅的嘴唇裡吐出一絲細長的白煙,不禁皺緊了眉頭。
“文靜,以後進我房間,記得敲門!”
程文靜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老老實實應了一聲,隨後把房間的燈摁亮,將擬好的材料送到了湯朱迪的手中。
接過材料看了幾眼,湯朱迪顯得有些不悅。
“文靜,誰讓你自作主張,就擬一份合同出來的?
你知道我對九龍城寨那邊的地皮有多看重,要是拿錢就能購到,我還用得著等到今天嗎?!”
程文靜臉上浮現出一絲委屈。
“朱迪姐,那個何耀宗不過是一個社團仔罷了!
這種人多花點錢就能搞定,高於市場三成的價格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他憑什麼也想來華盛地產分一杯羹,他也配?”
“投桃報李,你不要替我擅作主張!這塊地皮要是落到別人手中,到時候我後悔都來不及。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去替我在希伯來訂好位置,今晚我要親自約他過來談談!”
說罷湯朱迪從床上爬了起來,抓起外套披上,而後拿起程文靜交給自己的那些材料,顯然是準備親自去擬定第二份合同了。
晚上八點半,剛在龍錦軒那邊收完尾回來的何耀宗,已經有三分醉意。
回到住處,褪下衣服,衝了番澡,何耀宗頓感周身一陣清爽。
正當他準備回到臥室抽支菸的時候,丟在床上的手提電話忽然響了。
“他老母的,哪個不長眼的現在給我打電話?”
拿起電話,摁下了接聽鍵,一道清脆的女聲便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何先生,關於我們具體的合作方案,這邊就已經擬定好了。
我在中環的希伯來咖啡廳定了位置,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過來,洽談一下後續的合作事宜?”
何耀宗一手拿著電話,一手給自己點菸。
“是湯朱迪小姐啊,大晚上的談事情喝咖啡,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怎麼?你們古惑仔不是都鐘意熬到三更半夜,現在飲杯咖啡,不是正好給你提提神?”
何耀宗不禁笑了笑:“朱迪小姐,雖然平時裡別人都耀哥長耀哥短的叫我,但和你這種上層人士打交道,我還是鐘意你叫我一聲何先生。
況且你是不是對我們社團人士有什麼誤解?每晚熬到三更半夜的,可不會拿著九龍城的地契,過來和你談生意。”
湯朱迪莞爾一笑:“何先生還真是風趣,既然這樣,你也別小姐長小姐後的喊我了,我年長你八歲,叫我聲朱迪姐就好。”
何耀宗聞聲,當即瞭然。
在自己早上和她見完面之後,湯朱迪估計就把自己的底子給調查了一遍。
不過他身斜不怕影子正,反正是談的正行生意,對方鐘意查就讓她查去。
走到衣櫃面前,拉開櫃子門,何耀宗取出了西裝。
叼著煙對著電話講道。
“既然這樣,那我即刻動身,去中環找朱迪姐討杯咖啡喝。”
……
希伯來咖啡廳,在中環這邊並不算什麼高階咖啡店。
但裝修風格卻別具一致,位於中環民光街的一處海灣旁邊。
咖啡廳此時正播放著悠揚的爵士樂,程文靜按照湯朱迪的吩咐,立在咖啡廳門口等候。
見到何耀宗從一臺馬自達車上走下來後,程文靜扶了扶眼鏡,不禁投去一絲鄙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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