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中環這邊有一家極好的音樂酒吧,格調非常不錯。不知道朱迪姐肯不肯賞光,一起去喝上兩杯呢?”
湯朱迪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幾乎是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
“好啊,哪家酒吧?”
“出去就知道嘍。”
見到何耀宗向湯朱迪伸出右手,坐在對面的程文靜當即騰地一聲站了起來。
“你想帶朱迪姐去哪?沒什麼事情,請你趕緊離開!”
何耀宗轉過身來,眼神中如同藏了刀子一般,瞪向了一直太拿自己當一回事的程文靜。
“閉嘴!小姐脾氣丫鬟命,你老闆去哪,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說著何耀宗湊到程文靜的耳邊,低聲道。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再拿腔作調,把你賣到南洋妓寨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何耀宗轉頭,又換了副嘴臉。
繼續向湯朱迪伸出自己的右手:“朱迪姐,走吧,我們再去聊點生意上的事情。”
湯朱迪伸出右手,任由何耀宗抓住自己的指尖。
又看了眼立在對面,有些手足無措的程文靜。
“文靜,今天新界那邊送來了一份丁權轉讓材料,你去公司幫我盯一眼。
明天早上,把那邊的策劃方案送到我辦公室來。”
……
中環君悅酒店,12層的一處海景套房。
湯朱迪帶著五分醉意,趴在陽臺的護欄上,任由遠處出來的海風拂亂那頭捲髮。
此時此刻,她的心身彷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縱。
“喂!你不是說聊生意上的事情嗎?怎麼從酒吧聊到酒店來了?”
夜色中,湯朱迪對著陽臺的護欄外邊大喊。
彷彿在向身後的何耀宗詢問,又彷彿在拷問自己的內心。
此時湯朱迪已經褪去她那襲華貴的裘皮,柔順的捲髮從修長的鵝頸垂落,剛好搭在那皎潔的雙肩上方。
凹凸有致的身材彷彿在醉意朦朧中扭動,一時間看得何耀宗火冒三丈。
伸手摟住湯朱迪的腰肢,何耀宗直接湊到湯朱迪的耳邊。
“朱迪姐,先去衝個涼吧。”
……
一個小時後。
逐漸勻稱的呼吸,汗溼的床單,煙。
“阿耀,你還真是有一套啊!”
湯朱迪面泛紅霞,也扭動著身子靠在床頭,伸手奪過何耀宗嘴裡的那支紅萬,狠狠地吸了一口。
隨後她把手搭在何耀宗肩膀上。
再度開口道:“我在想,你怎麼確定今晚我就一定會跟你出來?
難道就因為那些花邊雜誌對我的描述?”
何耀宗又取出支菸點燃,隨後開口道。
“當然不是,其實我都想好了。
當時你要不同意,我轉頭就走,反正我又沒有什麼損失。”
“你敢對我開口,也是相當有勇氣的。
我也不是沒和社團仔打過交道,興許他們平時拿著花邊雜誌對我品頭論足,但真見到我,卻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何耀宗朝著床沿外邊彈了彈菸頭的毛邊,笑道。
“其實我知道朱迪姐你是個寂寞的女人,這麼漂亮的一個美妞,守著億萬家財,老公每天卻在外邊花天酒地,從不著家。
要說你心裡沒點別的想法,我是不相信的。”
湯朱迪深以為然:“沒錯,所以我平時在外邊製造花邊新聞,在夜場找那些公子少爺陪酒,也是內心實在壓抑到沒辦法了。”
“但你又不能徹底放縱,所以你寧願自欺欺人,在內心把自己反覆洗腦成一個同性戀。
不過朱迪姐,有些東西,女人是永遠都無法代替男人的。”
即便何耀宗是在壞笑,但湯朱迪依舊覺得他眼中一片清明。
摟緊了何耀宗的脖子,湯朱迪只覺得這個男人,真的看到了她的內心深處。
沒錯,程文靜名義上是她的秘書,實則是她所謂的地下情人。
但是她真的對女人感興趣嗎?
每次與程文靜在一起,她都覺得這是一場徹頭徹尾,針對自己的詐騙!感受到何耀宗脖頸上尚未乾涸的汗漬,湯朱迪咬著那枚菸頭,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翻身將菸頭杵在床頭櫃的菸灰缸裡,湯朱迪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伸出雙手撐在了床頭上。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男人有些東西,確實是女人無法替代的。
不過我剛才沒有感受透徹,你想辦法讓我感受地更深刻一點!”
……
翌日晌午,和泰茶樓。
自從做了話事人之後,何耀宗就萌生了從茶樓搬出去的想法。
到時候做和聯勝第一個搬到富人區去住的分割槽話事人。
倒也不是他富貴了,想換個身份生活了。
即便有王建軍那群人天天在時鐘酒店守著,但此處總歸是市井之間,人多眼雜,沒有什麼私密性可言。
篤篤篤——
辦公室房門被人敲響,接下來邱剛敖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
“何先生,在嗎?”
“進!”
門開了,邱剛敖進入房間,順手把門重新關上。
“何先生,早上你在電話裡說有急事,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倒不是我遇到什麼麻煩了,來,坐下聊。”
邀請邱剛敖坐下,何耀宗開口道。
“我知道自從張崇邦死後,你心裡始終還扎著兩根刺。
當初累你們入獄的兩條白眼狼,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我現在有個主意,一石二鳥,可以一次就把司徒傑和霍兆堂兩個人剷掉!”
邱剛敖一雙拳頭開始不由自主的攥緊。
“何先生!除了這條命,我已經沒有別的可以給你了……”
面對邱剛敖的再三表態,何耀宗實在是疲了。
“我說過不止一次了,我要你的命幹嘛?
不要廢話了,我現在就和你聊一聊,具體該怎麼做!”
……
淺水灣,聯排別墅區。
一棟別墅樓內,剛從監獄獲釋不久的張世豪,此時正窩在二樓大廳的沙發上。
煙是抽了一支又接著一支,整個人時而傻笑,時而愁眉苦臉。
其老婆郭金鳳端著一個果盤來到了樓上,放到張世豪面前。
“阿豪,自從你出來之後,前兩週還鐘意和阿浩他們出去散散心。
怎麼現在一天到晚待在家裡門也不出了,你這樣,我擔心你遲早悶出病來!”
“別吵,我在想東西!”
張世豪擺擺手,隨後從果盤裡拿起一支香蕉,漫不經心的剝開,咬了一口。
此前在港島,他也算得上是一號傳奇人物。
年少做過穿街的飛仔,搞過小字頭,搶過金鋪,被差佬逼得跑過路,更是膽大包天,去搶押款車。
自從認識了自己的老婆郭金鳳,他是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搞錢上面!郭金鳳坐在了張世豪身邊,伸手替他捏起了肩膀。
和張世豪相處了這麼多年,她最欣賞的就是自己男人現在這個狀態。
不用想,指定又是在鑽研搞錢的渠道。
只不過有了前車之鑑,郭金鳳覺得自己有必要替張世豪好好把把關才行。
萬一再被送進去,只怕他就真的出不來了。
汪汪汪——
正當張世豪想到出神的時候,庭院裡養的黑貝忽然一陣狂吠。
吠得張世豪有些不耐煩了,抓起手中的蕉皮,就跑到陽臺處朝著栓在院裡的黑貝丟去,並朝著樓下大喊。
“阿勳,小馬,你們是耳朵聾了嗎?沒聽到狗在叫啊!!”
“豪……豪哥……”
狗叫聲依舊在繼續,只是馬仔阿勳的聲音卻從身後的樓梯口傳來。
張世豪微微一怔,旋即轉過身來,發現自己老婆郭金鳳身如篩糠。
再看向樓梯口那邊,阿勳和小馬兩人正高舉雙手。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四個戴著頭套,手拿手槍,指著兩人腦袋的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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