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他一天之內殺咗皇帝和大咪,現在倒是要找我算起總賬來了!
司徒,我活了這麼多年,今天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什麼小角色一樣。”
雷耀揚跟著搭腔。
“本叔,依我看,守著砵蘭街是沒用的。
這群樂色口氣這麼猖狂,我建議砵蘭街這邊就不守了,直接讓我和司徒帶著人,先去踩爛何耀宗的場子再說!
反正在砵蘭街打來打去,沒生意做的是我們,怎麼算都怎麼虧!”
司徒浩南對雷耀揚的提議深以為然,當即起身看向白頭翁。
“本叔,我覺得耀揚他說的很對!
現在躲在這裡說來說去是沒有用的,反正砵蘭街那邊也被差佬盯死了。
今晚我哋就帶人去深水埗,把這個叫何耀宗的撲街搵出來,拖到元朗的祠堂去祭大咪和皇帝的靈!”
……
荔枝角良記打邊爐。
肥沙在今晚,終於兌現了他承諾好多次的那頓宵夜。
此時良記打邊爐周邊,早已圍滿了精神抖擻的和聯勝打仔。
肥沙夾起一塊牛雜放入口中,隨後吹了口啤酒。
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何耀宗,終究還是沒有胃口繼續吃下去。
“阿耀,你能不能收收火,不要讓我難做?”
何耀宗淺笑一聲:“怎麼了沙sir?什麼時候砵蘭街也歸你管了嗎?”
“那邊不歸我管,但是屬於我們b組的轄區!
你拉著堂口在那邊和白頭翁打,打得我的上司來火了,我的日子仲不好過!”
丟給了肥沙一支菸,何耀宗仰望夜空,悠悠開口道。
“那就換個地盤,去灣仔打嘍!”
“喂!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和你講,我是拿你當朋友才約你出來食這頓宵夜,你搞來搞去,到時候難受的只會是你自己!”
“點解我會難受?”
“白頭翁啊!港島老字號的撈家,在港島經營了這麼多年,不是你鬥得過的!”
何耀宗臉上笑意更甚:“老字號撈家長了幾個腦袋?又有幾條命?沙sir,我替你打慘這群四號仔撈家,不是給你們o記省心省事!我覺得你應該和緝毒那邊的人打聲招呼,給我頒發個好市民獎。”
肥沙丟落手中的筷子:“你又在講乜鬼嘢?古惑仔要是打得絕,還要我們o記幹什麼?我看你是最近風頭太甚,飄得已經忘乎所以了!
不要把事搞大了,到時候o記總部下場做事,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收臺!”
何耀宗只是起身,扯起了掛在椅背上的風衣,披在了肩上。
肥沙錯愕:“喂,你去哪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沙sir,感謝你的宵夜。
下次有機會我請!”
丟下這句話,何耀宗便帶著一群人離開了良記打邊爐。
回到車上,何耀宗並沒有折返回陀地,反而是讓細偉揸車,來到了葵涌碼頭這邊的一處海濱。
下車之後,遠處是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望向維多利亞灣的斜對岸,那裡一片燈火通明。
拿出電話,何耀宗先是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不多時接通,雷美珍的聲音從裡邊傳了出來。
“邊個?”
“madam,好久不見!”
聽到何耀宗的聲音,電話那頭顯然錯愕了一下,旋即雷美珍應道。
“找我什麼事嗎?”
“小事,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東星的白頭翁,應該有在你們o記檔案室掛號吧?”
雷美珍遲疑了片刻,旋即據實答道。
“白頭翁的詳細資料,只有警司以上的人才有許可權翻閱的。”
“我不要他的詳細資料,你告訴我,他住在哪裡就行了!
madam,這個不算為難你吧?”
“這個倒不難,如果你想要,他的電話號碼我都可以給你搞來。
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白頭翁的資料想做什麼?”
何耀宗笑了笑:“抱歉madam,我不是很想給你添麻煩,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好,一會我回趟警署,晚點把資料給你拿過來。
對了,我要送到哪裡去?”
“福華街,好友冰室,那邊有人在等你!”
“好……”
聽到何耀宗不是親自去和自己接頭,雷美珍語氣中似乎透露著些許的失望。
晚九點半,何耀宗回到了和泰茶樓這邊。
根據阿華打來的電話得知,東星的人直接讓出了砵蘭街的場子,打算直接打到和泰茶樓這邊來。
阿華帶著人硬頂了一番,雙方各有損傷。
就在打得急頭白臉的時候,肥沙便帶著機動部隊過來做事,今晚的紛爭就此作罷。
只是東星那邊的人也撂下狠話,本叔這一脈,自今夜始與何耀宗不死不休。
對於這種呈口舌之利的要挾,何耀宗從來不去放在心上。
他讓細偉去把王建軍給叫了過來,今晚要幹,就要幹一票大的!“老闆!”
推開辦公室的房門,王建軍走到了何耀宗的跟前。
如同一柄利劍插在地上,王建軍朝著何耀宗打了聲招呼。
“建軍,今晚有筆一百萬的生意請你去做。”
王建軍挑了挑眉。
“殺誰?”
“東星的白頭翁!”
說罷何耀宗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資料,遞到王建軍手中。
“記住了,我答應拿他的腦袋,去官仔森的香堂前祭靈。
今晚幹完這一票,後續還有好幾筆買賣交給你去做!”
王建軍拿過那份資料,冷冷地掃視了幾眼,隨後折迭好,收進了衣服口袋。
“老規矩,不能動槍?”
“狗屁的規矩!加多利山半山別墅區,你打破天都沒有差佬聽到!”
王建軍卻是朝著何耀宗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還是不動槍好,動了槍,這筆錢我賺的心裡不踏實。”
夜深人靜,加多利山,半山別墅區。
以往這個時候,白頭翁早該躺倒床上歇息了。
但今晚他坐在別墅的陽臺上,望著山腳下九龍區那一片璀璨的夜景,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大咪,皇帝,九龍這邊雖然比鄉下好,但也要命硬的人才能站得住腳啊!”
感慨了一聲,一陣山風吹過,不知道緣何,白頭翁有些心神不寧。
外頭負責富人區安保的巡邏隊,此時正提溜著電筒,從環山道那邊經過。
再看一眼在別墅花園裡值夜勤的馬仔,已經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點根菸在那吹水閒聊。
白頭翁搖了搖頭,最後起身,呼來自己的菲傭,準備去樓下為自己煮一盅安神湯。
半山別墅一側的樹林裡,王建國拿著個夜視望遠鏡勘查了一番,旋即轉身,朝著王建軍等人比劃了一陣手勢。
別墅裡沒有養狗,院子裡十個馬仔,五個在前院,三個在後院,還有兩個在別墅大廳執勤。
大廳裡的兩個疑似有槍,需要重點關照一下。
王建軍從腰間掏出一支轉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槍,隨後低聲朝王建國說道。
“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要用槍。
拿老闆的錢,就要守老闆這一行的規矩!”
王建國跟著點頭,同時也摸出了腰間的消音手槍,填充好了彈夾。
旋即王建軍又看向趴在一旁的打靶仔。
“打靶仔,你負責兩電!
一會去後山那邊,只要看到我們摸進房區,馬上帶人剪斷電話線和電線!
然後拿著槍在外邊把風,有緊急情況,可以開槍!”
“好!”
“剩下的人跟我來!”
打靶仔朝著王建軍慎重地點了點頭,隨後王建軍大手一揮,一支由五人組成的小分隊,貓著腰,靜悄悄朝著別墅的後山一代摸去。
此時後院裡頭,三個東星仔正圍在一起吹水,打發著無聊的值夜時間。
“喂,聽說大咪和皇帝被和聯勝的人砍死了?本叔今天好大的肝火,俾話誰能做掉和聯勝的何耀宗,就把砵蘭街的地盤交給誰去做。”
聊了半天的女人,三個人簡直是聊得口水都要乾了。
一個瘦高個決定挑點有意思的話題,來打發這漫漫長夜。
“收聲啦,有你什麼事?
砵蘭街的場子是留給浩南哥和耀揚哥的,你不會覺得你能幹掉那個何耀宗吧?”
一個寸頭男跟著搭腔,眼見氣氛逐漸帶動起來,正當三人準備好好議論一番的時候,冷不丁後院的路燈忽然熄了。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