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多謝曬!”結束通話完電話,何耀宗不禁罵了一聲,將電話掛在腰間。
葵涌貨倉那邊的地盤,林懷樂想要倒是情有可原,但在大d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曬。
他在荃灣兵強馬壯,沒道理要跑到龍根的堂口來分一杯羹。
唯一的解釋就是,大d收到了風,知道林懷樂有意交好深水埗堂口。
他大d橫豎要進來插上一腳,不是為了提前拉攏龍根,就是為了攪黃林懷樂的好事。
現在何耀宗是愈發覺得和聯勝這個選話事人的機制好笑。
美阿美莉卡選個總統,還要幹上四年呢。
一個社團選話事人居然只有兩年任期,距離吹雞交棍還有半年的時間,下一屆的候選人就已經開始爭得熱火朝天了!
吃過早茶,喚細偉去揸車,不到十分鐘,何耀宗便來到了荃灣廣場。
這裡是大d的陀地。
和聯勝最大曬的話事人,此刻正坐在自家的獨棟別墅的陽臺上,面色發苦,睇自己老婆送來一碗鞭湯。
“大d,趁熱嘍,我在九龍城找的偏方,人家說很靈的!”
大d嫂舀起一勺湯,送到了大d的嘴邊。
“丟!大清早的不是海狗丸就是鞭湯,食的我嘴都發苦!
你想做乜?
要別人看到了,仲以為我出了什麼問題,不喝!”
大d奪過老婆手中的勺子,將湯灑回碗裡,隨後拿起陽臺石桌上的一支雪茄,吧嗒一聲點燃。
大d嫂站在他身邊,無奈地嘆了口氣。
“大d,我哋結婚七八年了,你都三十幾了!
直到現在,我哋連一個崽都沒有!”
“乜啊!我早講過,我的崽一出生,他就可以告訴別人,他老豆是和聯勝的話事人!
你不要天天拿這些東西灌我,我找人算過,沒當上話事人之前,做老豆不吉利的!”
“大d哥,有人想見你啊!”
就在大d為難之際,他的頭馬長毛跑了過來,及時替他解了圍。
大d嫂也是個識大體的人,見到長毛過來,便將那碗鞭湯拿起,隨後不再多言,端著湯往廚房走去。
見到老婆走了,大d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乜事啊長毛?”
“龍根的細佬何耀宗過來了,他話有事,想和你當面聊聊。”
“帶他進來!”
不多時,長毛便領著何耀宗上樓。
引這何耀宗見到大d之後,長毛仲朝著何耀宗露出個友善的微笑。
“耀哥,你在這陪大d哥慢慢聊,我替你去泊車。”
何耀宗也報以長毛一個微笑,隨後看向了坐在陽臺藤椅上的大d。
“大d哥,吉米今早打電話給我了。
他話你和他有點小小的誤會,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用不著這麼較真吧?”
大d夾著雪茄冷哼一聲,連看都懶得去看何耀宗一眼。
“衰仔,你有夠巴閉的!
記得不到半個月前,我還受人所託,去深水埗找你求情。
今番真是風水輪流轉,你也有求我的時候?”
何耀宗知道大d在這顧左右而言他,是在釣自己胃口。
“大d哥,誰都知道,整個和聯勝屬你最為巴閉。
我只是有點搞不明白,你在荃灣這般興旺,點解會看上葵涌那邊的小小地盤?”
“出來混,哪有嫌地盤小的?
那地盤林懷樂可以要,點解我不能要?”
隨後大d轉過頭來,看向了何耀宗。
大d也是個爽利人,當著何耀宗的面,直接就把話說開了。
何耀宗只是攤了攤手。
“你要和樂少爭,逼深水埗站隊,為難我們是沒有用的。
你去找龍根叔談嘍,談妥了,萬事大吉!”
“談他老母啊!吹雞已話我知,龍根當著肥鄧的面,表示下屆要支援阿樂!
我就想不明白,阿樂拿什麼和我來比?不如你回去代我向龍根傳句話,他地盤太小,仲不如多忍兩年,等我過足了癮,到時候也投他神聖的一票!”
“那就是沒得談了?”
大d不禁笑了一聲。
“談?你也夠資格和我來談?
回去告訴龍根,要是心疼他的馬,就親自過來和我談!要麼把葵涌的地盤勻一半給我,否則沒得商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耀宗也不喜多言。
早在過來之前,他就知道以大d的脾氣,斷然不會給自己留什麼情面的。
之所以過來,也不過是到時候可以給龍根和吉米一個交代。
“大d,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高調!”
聽到何耀宗語氣變了,大d的臉色也冷不丁沉了下來。
他瞪大眼睛看向何耀宗,一字一頓道:“下次叫我,記得在後面加個哥字!再沒大沒小,收咗你皮!”
何耀宗臉上寫滿了戲謔之意。
他從未高看過大d一眼,這傢伙看似咋咋呼呼,其實外強中乾,色厲膽薄。
比他軟的,他敢攥在手裡,橫豎把玩。
把他惡的,他倒顯得唯唯諾諾,不敢聲張。
“你想做乜?叫你聲大d哥是給你面子!
撲街,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在我跟前扮樣,殺咗你全家都冇問題!”
何耀宗瞪了大d一眼,隨後走到陽臺的護欄邊,對著下面打了個指哨。
頓時,停在門口的麵包車裡頭,鑽出了十幾個馬仔。
細偉背手站在別墅的護欄外邊,朝著樓上大喊。
“耀哥,乜事啊?”
“沒事,準備揸車回去!”
言罷,何耀宗一甩手,大踏步往樓下走去。
大d一時居然沒膽氣去攔,他是萬沒有想到何耀宗居然這般有種。
放眼整個和聯勝,還沒有哪個敢這樣同他講話。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剛才他確實是被何耀宗給唬住了。
過檔不到幾天,就敢拉著一群人在廟街和忠信義死磕。
這種敢玩命的人物,他大d是發自內心不敢去惹的。
也許是覺得面子上掛不住,在何耀宗走到庭院的時候,大d怒極,抓起手中的菸頭往樓下擲去。
“撲街仔!你好膽!
敢這樣同我講話,你最好是不要犯在我的手裡!”
何耀宗連頭都沒回,只是繼續往門口走去。
這番無視更讓大d惱火,他幾度向樓下的長毛喊話,攔住這個目中無人的飛仔,但最後還是沒有喊出聲來。
……
廟街,金巴喇夜總會旁邊的一家骨場裡。
烏蠅今天早上剛從班房放出來,一身骨頭都在裡邊趴酸了。
此時他正趴在一張按摩床上,問阿華要支菸,點燃香菸,烏蠅才無不感慨到。
“華哥,我才在班房蹲了幾天,點解忠信義就被剷掉了?
他老母的,我是一點功勞都未撈到,拿什麼出頭啊!”
阿華也給自己點燃一支,打發走上完鐘的骨妹。
旋即開口道:“別說是你啦,我那天在廟街守了半天,結果那班差佬比我們盯得還緊。
忠信義的人未敢來廟街,直接去佐敦那邊掃場,把樂少的地盤都踩爛了!”
“那耀哥那邊呢?”
阿華夾著煙,正想好好和烏蠅吹噓一番,卻聽到外邊一陣熙熙攘攘,當即臉色變了。
“散開散開,警察查房!”
“喂!身份證給到一下!”
三言兩語間,按摩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張崇邦帶著兩個下屬出現在門口,他鼻子上掛著一個ok繃,模樣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但他還是一臉正色,伸手指向了阿華。
“你,跟我回去一趟!”
阿華不禁火起。
“阿sir,我是鏟了你家的祖墳,還是在讓人在你家鍋里拉屎了?
三天兩頭搵我回去問話,要不你還是回去問問你老母,當年她是不是跟我卜嘢才生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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