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我也不想被別人說我欺師滅祖!
這樣,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也聽天由命,看看老天爺肯不肯俾你條活路走!”
說罷何耀宗俯身,從身邊的小飯桌下取出一個籤筒。
再看籤筒裡邊,赫然裝著三支竹籤!
將籤筒遞到大佬b面前,又讓阿華割開捆縛住大佬b的繩索。
何耀宗開口道:“這個籤筒裡邊,裝著兩死一生三支籤!
如果你能抽中‘生’籤,我即刻就放你走,也算給彼此一個交代。
下次再見,大家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大佬b微微伸展了下被捆到發麻的雙手,望著何耀宗手裡的籤筒,一時間泛起了疑惑。
他總覺得何耀宗這撲街是在耍自己,但見他神色迫真,心中不免又泛起一絲希望。
“當真?”
求生欲之下,大佬b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當真!”
“好!這次我能抽中,往日恩怨一筆勾銷!”
大佬b也不含糊,說著挽起衣袖,右手在三支簽上盤旋了半響,最後抓住了中間那支竹籤。
抽出來一看,發現上面赫然寫著一個‘死’字!
當下大佬b的心都涼了半截,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何耀宗,發現何耀宗臉上也有一抹失望的神色。
想來這衰仔還是顧忌洪興的壓力,不敢對自己動手?
很快,何耀宗接下來的話就讓大佬b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b哥,兩死一生不算公平,既然讓老天爺做選擇,生死怎麼也該一半的機會!
我再讓你抽一次,抽中‘生’籤,萬事大吉!”
“好!”
如同給自己提起,大佬b大喊一聲,旋即丟掉手中的那支‘死’籤,又抓住籤筒裡一支竹籤。
抽將出來,橫在眼前一看……
他頓感手腳冰涼,腦子嗡嗡作響。
簽上面,依舊寫著個硃紅的‘死’字!
“何耀宗,你耍我是不是?!
要殺就殺,我大佬b出來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畏過死?
今天你只管動手,我要是皺一皺眉,就不算是條好漢!”
大佬b此時的心態已經徹底崩了,他歇斯底里朝著何耀宗怒吼,儘量去維繫好自己最後那一絲尊嚴。
不過何耀宗並沒有如同他想象中那般,表現出什麼嘲弄的理由。
相反他的臉色愈發沉重,依舊舉著那個僅剩下一支竹籤的籤筒。
“b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但我這個人從來是不信命的,是死是活,老天說了不算!
還剩最後一支生籤,我再讓你抽最後一次!”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耍我?
撲街!三支籤都是死籤吧!”
面對大佬b的狂怒,何耀宗依舊把籤筒擺在大佬b面前。
泰然開口道:“是與不是,你一抽便知!”
何耀宗說的認真,一時間讓大佬b怔住了。
他心中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確定,何耀宗就是在耍自己,三支籤擺明了都是死籤。
但心中那百分之一的僥倖,又讓他不得不再相信何耀宗一次!萬一這傢伙真的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最後一支籤真的是生籤呢?
想到這裡,大佬b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
他不似剛才那般利索,哆嗦著伸手,一把攥住最後一支竹籤。
把竹籤從籤筒裡抽出來之後,他沒敢第一時間去看。
反倒是緊張地看了眼站在自己對面的何耀宗,睇他神色依舊淡定,好像還有一絲釋然。
提了提氣,大佬b如同玩梭哈悶開底牌一樣,用拇指用力抵住籤頭,一點點往下滑落。
氣氛彷彿凝固……
隨著大佬b的拇指滑落竹籤中央,一個‘死’字赫然出現在大佬b眼前!
“撲街!撲街!!”
意識到自己如同一個傻子一樣,被何耀宗耍了三回,大佬b的心態徹底炸裂。
他攥緊手中的竹籤,怒不可遏,當即就要朝何耀宗扎來。
不過守在他身邊的阿華早有準備,一刀抽出,直接將大佬b砍翻在地。
“何耀宗!何耀宗!!
你敢殺我,洪興不會放過你!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一起上路!”
何耀宗笑的有些殘忍。
“不好意思b哥,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和蔣生聊的那些東西呢,都被人錄下來了。
蔣生為了顧全大局,也許就不會為你報仇了。”
說著何耀宗故作神秘道:“你以為你很聰明,其實從頭到尾都被人牽著鼻子走罷了。
誰出賣的你嗎?”
“誰?!”
何耀宗瞬間冷臉:“留著黃泉路上慢慢去猜吧!”
“撲街!撲街!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被砍翻的大佬b依舊聲嘶力竭的嘶吼,不過阿華沒有慣著他的脾氣。
一刀落下,直接劈在大佬b的脖頸上。
大佬b腦袋一歪,喉嚨裡發出咯咯兩聲悶響,就此撲街……
“黃泉路上你就等不到我了,還是去鯊魚點心坊餵飽魚蝦,給自己消消業吧。”
何耀宗鄙夷地朝著大佬b看了一眼,隨後開口對阿華說道。
“阿華,一會處理手尾的事情就交給細偉他們去辦。
你抓緊時間回旺角,睇好新填地的那些場子,不要被人打回去。”
阿華將刀丟在地上,不解地問道。
“耀哥,之前難道不是做戲?那些場子……不還給靚坤了嗎?”
“還什麼?那是我們打下來的!”
“啊?這樣會不會惹火靚坤?”
何耀宗冷笑一聲:“靚坤這個人我瞭解,只等我收拾了大佬b,他就要反咬一口。
等著瞧吧,早晚有和他打起來的時候!”
阿華苦笑著搖了搖頭。
“耀哥,我在旺角混了這麼多年,靚坤的家底我還是清楚的。
他在旺角一代是拔頭籌的,除非和聯勝一齊頂上去,要不然我們這些人……只怕是扛不住他!”
何耀宗扔掉手中的籤筒,拍了拍阿華的肩膀,開口道。
“你不用擔心,只管把場子守好。
如果我沒有猜錯,靚坤這傢伙用不了幾天也會撲街了!”
見到何耀宗不肯多說,阿華也沒有多問下去。
只是朝著何耀宗鄭重點頭,隨後按照何耀宗的吩咐,調頭去做事了。
……
東半山別墅區,蔣天生的別墅。
是夜,山風呼嘯。
蔣天生今晚已經接到了幾個電話,告知他銅鑼灣的揸fit人在新填地被何耀宗的人擄走,至今生死未明。
鈴鈴鈴——
又是一則電話響起,蔣天生麻木的摁下了接聽鍵。
電話是洪興的白紙扇陳耀打來的。
“蔣先生,剛才我有託人去深水埗那邊問過話,何耀宗那邊承認,細b死了,就是他幹掉的!”
“知道了阿耀。”
蔣天生望著擺放在書桌上的那捲錄音帶,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就在半個小時前,有人將這卷錄音帶送到了他的別墅。
錄音帶裡頭,正是他和大佬b商量,要幹掉靚坤的對話。
這個年代,錄音帶在法庭都做不了有效證據。
但是社團不是法庭!
很多事情不上稱沒有八兩重,上了稱,那就一千斤都打不住!
“蔣先生,我們洪興死了個揸fit人,是不是該去和吹雞打聲招呼,看看他們交不交人先?”
“阿耀,這件事情你先別管,我自由裁斷。”
蔣天生冷語開口,他是萬不能把這件事情鬧大的。
洪興實行十二分割槽制,每個堂口的揸fit人都各自為營。
他蔣天生就像是周天子,只要他不發話,死了一個大佬b,其他堂口壓根就懶得去蹚這攤渾水。
冷處理,或許就是現在最好解決問題的辦法。
作為蔣天生多年的管數,陳耀從蔣天生的語氣中就能大致推斷出蔣天生有什麼難言之隱。
於是他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在電話裡頭應了聲好,隨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後蔣天生緩緩放落電話,又拿起了那捲錄音帶,凝視了良久。
最後一口濁氣緩緩從口中吐出,繼而喃喃自語道。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阿b,怪只能怪你心不夠細,安心去吧,你老婆孩子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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