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剛把手機放在梳妝檯上,震動聲又突兀響起。
螢幕上宋芷蘭三個字刺得她眉心一跳。
這個女人找她幹什麼?
雲昭不解,還是接通了電話。
“昭昭啊,媽在城西霧隱咖啡店,方便過來坐坐嗎?”
宋芷蘭的聲音裹著蜜糖,尾音卻像淬了毒的針尖。
雲昭望著鏡中自己泛青的眼下,想起昨夜為查黑狼組織資料熬到凌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藏著的銀針。
推開咖啡店雕花木門時,冷氣裹挾著宋芷蘭的香風撲面而來。
女人坐在靠窗的天鵝絨沙發裡,精心打理的捲髮下,翡翠耳墜隨著轉頭動作晃出冷光。
她面前的骨瓷杯裡,咖啡表面浮著的奶泡被攪成猙獰的漩渦。
“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不懂事。”
宋芷蘭放下銀勺,指甲上的碎鑽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
“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我們雲家養你這麼大,你還佔用楚楚的身份活了二十年。”
“讓你回報一點怎麼了?何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大?”
雲昭在對面落座,服務生送來的茉莉花茶蒸騰起白霧,模糊了宋芷蘭扭曲的表情。
她端起茶杯輕抿,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
“宋女士這話從何說起?”
“別裝糊塗!”
宋芷蘭突然拍桌,杯碟相撞發出脆響,引得鄰座客人紛紛側目。
她壓低聲音,眼底翻湧著怨毒。
\"你不要裝傻充楞!事情都鬧到警局那邊去了!\"
雲昭轉動著杯沿,蓮花紋在指間流轉。
她審視著宋芷蘭,然後勾唇笑了。
這個女人夠蠢的,自己送上門了。
“找人想綁架我,你做的?”
她抬眸,澄澈的目光讓宋芷蘭不自覺瑟縮。
宋芷蘭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精心描繪的眉毛幾乎擰成麻花。
“什麼綁架,這多不好聽。就是我們養你這麼長時間,你也該為雲家做點貢獻了!”
“王老闆挺好的,跟著他,你不吃虧!”
雲昭冷冷的看著宋芷蘭,把宋芷蘭看的眼神都閃躲了一下。
“你這是什麼態度!要不是楚楚善良,雲家早把你掃地出門了!”
“你佔著她的身份活了二十年,現在讓你去陪王老闆吃頓飯,不過是還恩情!”
“恩情?”
雲昭輕笑出聲,聲音裡帶著刺骨的冷意。
“我五歲那年發高燒,是誰把退燒藥換成過期藥片?”
“十三歲被同學霸凌,是誰說被欺負是你自己沒用?”
“住口!”
宋芷蘭猛地起身,咖啡潑在雪紡裙襬上,暈開深色汙漬。
“你這個白眼狼!要不是楚楚求情,你以為還能活到現在?”
她突然湊近,昂貴的香水味混著濃重的呼吸噴在雲昭臉上。
“我警告你,立刻去警局撤訴,再乖乖跟王老闆道歉!”
雲昭盯著她眼底的血絲,突然想起,在真正的雲昭的記憶中,小時候宋芷蘭是會給她講睡前故事的。
那時女人的手還很溫柔,會輕輕拍著她的背哼搖籃曲。
如今同樣的手,卻沾滿了算計與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