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拍賣場裡,找個僻靜處理論不難,何必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失態?”
雲昭此時還安安穩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倒是顯得站起來拍桌子扯頭花的幾人更沒有家教。
這話像根細針,精準地紮在賀琛的痛處。
他此刻的反應越是激烈,越顯得心虛。
正當他張口結舌之際,隔壁桌那位染著酒紅色捲髮的女人忽然輕笑出聲。
她指間夾著的細長香菸在水晶燈下泛著幽光,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賀琛,讓人家小姑娘把話說完嘛,我們還等著聽你和肖小姐的小情趣呢。”
女人的身份顯然不一般,賀琛即便氣得臉色鐵青,也只能攥緊拳頭硬生生憋回了反駁的話。
雲昭瞥了眼那女人腕上價值不菲的翡翠手鐲,心中瞭然。
在這名利場中,地位永遠是最好的話語權。
而賀琛此刻的失態,無疑將這場鬧劇推向了更不堪的境地。
賀琛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吸突突跳動。
那雙原本帶著幾分油膩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滿怨毒,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剜著雲昭。
他混跡上流圈子多年,憑著一張甜嘴和幾分家世,從未在情場上栽過跟頭。
就算有人察覺他與陸明珠的曖昧,或是肖怡婷私下的糾纏,也都礙於面子心照不宣。
哪曾想雲昭這個剛從鄉下來的土包子竟如此不懂規矩,當眾將這攤腌臢事掀了個底朝天!
此刻宋灼緋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更是讓他如芒在背。
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周圍賓客的目光像細密的針,扎得他渾身不自在。
那些交頭接耳的竊笑、若有若無的指點,都化作無形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自詡風流的麵皮上。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又在觸及宋灼緋那雙帶著輕蔑笑意的眸子時洩了氣。
宋家在京市的根基遠比賀家深厚,他得罪不起。
身旁的肖怡婷原本還想叉腰理論,眼角餘光卻不經意掃過二樓那扇單向玻璃。
想到傳說中坐在上面的那位主,她到了嘴邊的狠話瞬間嚥了回去。
指尖緊張地絞著裙襬,連囂張的氣焰都矮了半截。
宋灼緋她尚可硬碰硬,大不了被長輩訓斥幾句不懂事。
但二樓那位的場子,她借十個膽子也不敢攪。
“有些人就是做了虧心事,才一說就激動。”
宋灼緋彈了彈菸灰,細長的煙桿在指間轉了個圈,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人家小姑娘還好好坐著呢,那些人倒好,桌子拍得嘭嘭響。怎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乾的事情?”
這話像導火索,瞬間點燃了肖怡婷積壓的怒火。
她猛地站起來,胸口因氣急而劇烈起伏。
“宋灼緋!你陰陽怪氣給誰聽?這裡哪有你插嘴的份,犯得著幫著土包子出頭?”
“我哪是幫她出頭?”
宋灼緋輕笑一聲,眼尾的紅痣在水晶燈下微微顫動。
“我哪是幫她出頭啊,我這是為了你好啊,你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能當一對地下情人的小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