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盯著顧淮舟額角暴起的青筋,指尖已經捏緊了銀針盒。
男人俊臉慘白如紙,冷汗浸透的襯衫緊貼著胸膛,喉間壓抑的悶哼像是困獸低吼。
這副狼狽模樣和平日裡的矜貴疏離判若兩人。
“忍著點。”
雲昭的聲音冷得像淬了霜,話音未落,三根銀針已經閃電般扎進顧淮舟百會、神庭、風池三穴。
針尖沒入面板的瞬間,顧淮舟猛地弓起脊背,瞳孔因劇痛驟然收縮。
那痛感像是千萬只火蟻順著經脈啃噬,又似滾燙的岩漿在血管裡橫衝直撞,比往日發作時足足翻了十倍!
他死死咬住下唇,腥甜的血味在口中蔓延,喉間發出壓抑的悶哼。
雲昭卻沒有半分手軟,素白指尖翻飛如蝶,又有五根銀針精準刺入曲池、合谷、血海等穴位。
每一針落下,顧淮舟的身體就劇烈顫抖一下,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單,指節泛白得幾乎透明。
“毒素在任脈遊走!”
雲昭突然低喝,寒光一閃,手中銀針已經刺入顧淮舟膻中穴。
這一針下去,顧淮舟猛地繃直身體,喉間溢位一聲破碎的悶吼。
他死死盯著眼前神色冷然的少女,看著她專注的眉眼被地下室的燈光鍍上一層柔光。
明明是來給自己施刑的人,此刻卻莫名讓人移不開眼。
“還剩最後一步。”
雲昭說著,不知何時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柳葉刀。
顧淮舟瞳孔驟縮,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指腹一涼。
少女已經利落地劃開一道半寸長的傷口!
暗紅如墨的血液汩汩湧出,腥臭的氣息瞬間瀰漫整個地下室,那血液濃稠得幾乎凝滯,還泛著詭異的黑色。
隨著黑血不斷流出,顧淮舟感覺如墜煉獄的痛苦正潮水般退去。
他渾身脫力地癱倒在床,看著雲昭用棉球仔細擦拭自己傷口。
少女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專注的模樣竟讓他莫名想起小時候在祖父書房看到的仕女圖。
“喝了。”
雲昭端著藥碗的手突然伸到面前,打斷了他的思緒。
深褐色的藥汁在碗裡輕輕搖晃,濃郁的苦味撲面而來。
顧淮舟挑眉,想起少女配藥時那副暗藏算計的模樣,心底突然湧起幾分惡趣味。
他伸手接過藥碗,喉結滾動間一飲而盡。
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舌尖像是被千萬根苦刺扎著,胃裡翻湧著灼痛。
但男人神色如常,甚至還意有所指地舔了舔嘴角。
“雲醫生的手藝,比想象中溫柔。”
雲昭看著對方毫無反應的樣子,柳眉都快擰成麻花。
她特意加了三倍黃連,那苦味正常人喝一口都得吐出來,這男人居然面不改色?!
雲昭握著藥碗的指尖微微收緊,表面依舊冷著臉,轉身就往地下室門口走。
心裡卻翻江倒海,這藥她特意加了三倍黃連,苦得能讓人天靈蓋起飛。
顧淮舟剛才居然面不改色一口悶?
這男人味覺怕不是被毒素醃壞了?
走出地下室,穿過蜿蜒的迴廊,雲昭實在忍不住好奇心。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注意,用指尖沾了沾碗裡殘留的藥汁,快速往嘴裡一抹。
下一秒,她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五官幾乎擰成一團。
舌頭像是被千萬根苦刺瘋狂扎刺,喉嚨裡泛起陣陣酸苦。
“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