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的消毒了之後,才小心的把瓷瓶裡的小藥丸倒進了玻璃皿裡。
“老顧,只有三顆,全都給我研究的?”
“想多了,兩顆還我。”顧淮舟眼皮微抬,就拿起瓷瓶,小心的裝起了兩顆小藥丸。
沈硯白心疼得很,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畢竟藥都是顧淮舟拿過來的。
顧淮舟靠在實驗室外的金屬長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的紐扣。
玻璃牆內,沈硯白穿著白大褂,頭髮凌亂得像團枯草,正對著顯微鏡唸唸有詞。
偶爾抓起筆在記錄板上瘋狂塗畫,試劑瓶在他身側碰撞出細碎的聲響。
熒光燈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隨著他激動的踱步而扭曲晃動,活像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瘋子。
是的,瘋子。
他們兩個人都是瘋子,所以才會這麼合拍,不是嗎?
凌晨的鐘聲透過別墅厚重的牆壁隱約傳來時,顧淮舟正對著膝上型電腦處理一份海外併購檔案。
鍵盤敲擊聲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直到他右手食指突然僵在“確認”鍵上。
一股尖銳的刺痛猛地攥緊了他的心臟,像冰錐從胸骨縫狠狠扎進胸腔。
他下意識弓起背,左手死死按住胸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砸在筆記本鍵盤上,暈開一小片深色水跡。
比以往更劇烈的絞痛讓他眼前發黑,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嚥玻璃碴。
腦海裡突然閃過雲昭那天說的話,她盯著他手腕上若隱若現的青筋,語氣平淡卻像針一樣扎人。
他的身體,果真撐不過三個月了。
“呵……”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卻因疼痛變成了壓抑的喘息。
玻璃牆內的沈硯白還在除錯光譜分析儀,完全沒注意到外面人的異樣。
顧淮舟撐著膝蓋站起身,踉蹌著走到牆角,從西裝內袋摸出一個銀色藥盒,幹吞了兩片止痛藥。
藥片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混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牆上的電子鐘跳到一點鐘時,疼痛終於像退潮般緩緩褪去,只留下胸腔裡鈍重的麻木感。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望著實驗室裡那個忙碌的身影,眼神沉得像深夜的寒潭。
沈硯白此刻正舉著試管對著光源細看,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完全沒意識到玻璃牆外顧淮舟的狼狽。
天邊泛起第一縷魚肚白時,實驗室的門“砰”地被推開。
沈硯白頂著兩個黑眼圈衝出來,手裡揮舞著一張列印紙,眼睛亮得像綴了星辰。
“老顧!檢測結果出來了!”
他語速飛快,幾乎是把紙塞到顧淮舟面前。
“成分表你看——當歸、茯苓、黃芪,最值錢的就是天山雪蓮,但就這點劑量根本不值錢!”
顧淮舟接過紙張的手指還有些發顫,目光掃過那串熟悉的中藥名稱,眉頭卻越皺越緊。
“最關鍵的成分查不出來?”
“對!”
沈硯白激動地搓著手。
“我把能想到的檢測方法全試了,質譜儀、核磁共振……那東西就像不存在一樣,但藥勁卻實打實的強。”
“我懷疑是某種……”
他突然壓低聲音,湊近顧淮舟耳邊,“失傳的古法提煉物,可能跟洛老爺子之前說的‘秘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