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舟面無表情地扒下他身上的實驗服,像拎小雞似的把人塞進車庫的車裡。
引擎發動的瞬間,沈硯白還在副駕駛上暈頭轉向。
“不是,老顧,到底什麼情況啊?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顧淮舟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微顯,語氣冷得像冰。
“去看演唱會。”
“看演唱會?”沈硯白差點跳起來,“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我實驗……”
“看猛男跳脫衣舞。”
顧淮舟打斷他,側過臉時,眼底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銳利。
“順便,去抓個不聽話的人。”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衝出山頂別墅,朝著城市中心那片喧囂的燈火疾馳而去。
沈硯白看著顧淮舟緊繃的下頜線,突然覺得,今晚的演唱會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了。
……
黑色轎車在演唱會體育館外穩穩停定,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顧淮舟剛推開車門。
就見沈柏川帶著幾個染著誇張髮色的年輕男孩,正像棵小白楊似的挺在臺階下,額角還掛著點細密的汗珠。
這小子剛才在家族群裡刷屏時有多囂張,此刻眼神就有多心虛。
畢竟群裡發“猛男脫衣舞”現場圖的人是他,把觀眾席“不小心”拍進角落的也是他。
“顧、顧叔,小舅舅……”
沈柏川搓著手指迎上來,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顧淮舟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西裝,哪怕來看演唱會也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氣壓。
沈硯白則隨便套了件衛衣,頭髮亂得像被風吹過的鳥窩,卻偏偏在鏡片後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您二位怎麼……”
沈柏川的話沒說完就被顧淮舟截斷。
場館內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伴隨著貝斯鼓點的轟鳴,連地面都在微微震動。
顧淮舟抬眸掃了眼霓虹燈牌上“FIREBOYSWORLDTOUR”的字樣。
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下。
“去後臺。”他言簡意賅,聲音壓過場內的音浪。
“找個能看清觀眾席第一排的位置。”
沈柏川“……”
沈柏川徹底懵了。
來看演唱會不擠前排看舞臺,反而要盯著觀眾席?
這要求比他小舅舅穿著實驗服逛夜店還離譜。
但他瞥了眼顧淮舟緊抿的嘴角,又想起這位顧叔平日裡連家族聚餐都懶得出席。
此刻卻為了場演唱會半夜殺過來,心裡那點嘀咕立刻嚥了回去。
“哎!好嘞!您跟我來!”
沈柏川點頭如搗蒜,立刻轉身在前面領路。
穿過貼滿海報的走廊,繞開擁擠的人流。
他熟門熟路地推開後臺一扇標著“裝置間”的小門。
門後是個狹窄的平臺,正對著舞臺側翼,透過三扇並排的小窗,能將觀眾席前排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