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什麼事?”
雲昭的聲音平淡無波。
她甚至能看到陸明珠耳後那顆因緊張而滲出的汗珠,在壁燈映照下閃著細碎的光。
陸明珠往前踏了半步,高跟鞋在臺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刻意站在雲昭下一級臺階,仰頭時眼尾的淚痣微微顫動。
“賤人,你不要跟我裝糊塗!”
她的語氣陡然轉冷,甜膩褪去後露出尖銳的稜角。
“你心裡清楚,奶奶雖然嘴上訓我,可心裡最疼的還是我。”
“你以為戳破我的公司就能得逞?你以為拍個破戲就能搶走屬於我的一切?”
她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藕荷色的裙襬隨著動作掃過臺階邊緣。
雲昭注意到她右手悄悄攥緊了樓梯扶手,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左手卻虛虛垂在身側,指尖離雲昭的裙襬只有寸許距離。
“屬於你的一切?”
雲昭終於垂下眼,眸光落在陸明珠因嫉妒而扭曲的臉上。
“你口中的一切,是指陸家的姓氏,還是指用謊言堆砌的體面?”
“你!”
陸明珠被戳中痛處,臉色瞬間漲紅。
“雲昭你少得意!你不過是個剛找回來的野種,要不是爸媽念著血緣,你以為你能踏進陸家大門?”
她往前逼近一步,幾乎貼到雲昭的臺階上,濃烈的香水味混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但我告訴你,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就別想好過!”
雲昭微微蹙眉,不是因為憤怒。
而是那香水味過於甜膩,刺得鼻腔發癢。
她後退半級臺階,拉開距離,語氣依舊淡漠。
“你要是有事就直說,不必繞這麼大彎子。”
“如果是為了下午的事耿耿於懷,大可以再去祖母面前哭訴,何必在這裡堵我?”
“哭訴?”
陸明珠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尖利得像指甲刮過玻璃。
“我為什麼要哭訴?我有更好的辦法……”
她的眼神驟然變得怨毒,像淬了毒的匕首直刺雲昭。
“姐姐你看這樓梯,多光滑的大理石啊,若是我不小心從這裡滾下去……”
她故意晃了晃身體,裙襬掃過臺階邊緣的雕花,發出細微的聲響。
雲昭的目光落在她虛晃的腳踝上,那隻腳的高跟鞋並未踩實。
腳尖點地,隨時可以做出失足的姿態。
“然後呢?”
雲昭的聲音冷得像冰。
“你打算告訴祖母,是我將你推下去的?”
“不然呢?”
陸明珠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雲昭被趕出陸家的場景。
“你說爸爸媽媽和奶奶,會信你這個剛回來不久的親孫女,還是信養了他們十幾年的我?”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殘忍的挑釁。
“姐姐你說,要是我摔斷了腿,或者磕破了臉,你猜爸爸會不會覺得你性子太烈,不適合留在陸家?”
暮色透過樓梯間的落地窗滲進來,將陸明珠的側臉映得一半明一半暗。
她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那是被嫉妒與不甘點燃的毀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