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自知迷茫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金髮女老師。
空曠的醫院裡時空彷彿被凝滯了一樣，寂靜地令人心生恐懼。
“這樣吧，換個問題，你覺得你現在生活的環境是真的嗎？”金髮女老師一步步向著林自知走來。
“你有沒有這個感覺，不知道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夢中。”
隨著她不緊不慢的腳步，身後的場景逐漸崩塌，像是《盜夢空間》裡夢境崩解時巴黎街頭咖啡館的連環爆炸，但空中多了紅色與紫色交織的閃電狀紋路。
“你有沒有懷疑過，為什麼碩大的醫院裡，你從來沒有見過其他工作人員，除了病人你想不起任何人的樣貌，每個人的臉上都彷彿打上了厚重的馬賽克。”
“你有沒有想過生活中毫無邏輯的場景跳躍並不是因為你在夢遊，而是因為你一直都生活在夢裡？”
金髮女老師身後的場景在崩壞，她的偽裝也逐漸脫落。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她嘴角誇張到彷彿要吃小孩一樣豔麗的口紅，其次是那標誌性的紅藍雙馬尾造型。
讓林自知想起了一個動漫中的人物——小丑女哈莉·奎茵。
“不，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不，我不是在做夢！”
林自知語無倫次地說著。
哈莉·奎茵此時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攤開手掌，手心裡藏著一個藍色的魔方。
“最後一個問題，魔方怎麼藏鑰匙？”
林自知愣在了原地，在他的認知中，魔方難解，用來藏手銬的鑰匙再好不過，這樣夢遊中的自己解不開就不會到處亂跑了。
但看著眼前渾然一體，毫無儲物空間的魔方，林自知突然發現了邏輯上最大的漏洞。
魔方只是一個玩具，它根本沒有任何空間可以藏鑰匙。
林自知渾渾噩噩的腦子裡終於有了一絲清明，他接過魔方，冷靜又熟練地把魔方的6個面顏色歸位。
看著魔方從藍色變成紅色，林自知嘴角微揚：“我是自我，這一切都是我的夢境。”
一瞬間，魔方瘋狂旋轉起來，在頻閃的紫色與紅色的閃光中，林自知從一張簡陋的手術檯上猛然驚醒。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被彈性十足的皮革束縛帶牢牢鎖在了手術臺上，頭上還戴著一頂奇怪的高禮帽。
頭頂電壓不穩的白熾燈閃爍著刺眼的白光。
他身上的繃帶下似乎還有著不少傷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
“我……這是……在哪兒？”比起身上的疼痛，林自知只覺得頭疼欲裂更難忍受，他想要捂住腦袋，一用力一隻手竟然掙斷了皮革束縛帶。
林自知隨手扔掉了帽子捂住了頭疼欲裂的腦袋。
高禮帽掉在地上轉了幾圈，最終蓋住了一根用光的針管，地上只留下少許針管內的熒光紫色液體。
“嗨，林先生。歡迎回到——現實世界。”
昏暗的陰影中，哈莉·奎茵發現林自知醒了，興奮地想要撲過來，但她卻被眼疾手快的勞埃德·福傑攔了下來。
“小心點，他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
看著剛甦醒的男人深邃而又冷靜的眼神，勞埃德·福傑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從裡到外地深刻剖析著。
林自知對當下的環境有著明顯的困惑，但還是習慣性地觀察分析著身邊的一切，尤其是從精神科醫生的角度分析著周圍人的心理。
哈莉·奎因不信，但她又無法忽視一位頂級間諜的直覺。
她扭頭看向另一個人，不遠處坐在折迭椅上，雙手交叉託著下巴，有著鷹鉤鼻子，瘦削又禿頂的男人。
“如果你們是擔心他突然暴漲的狂暴力氣，我只能說那是使用微光的正常反應。至於擁有了這股力量的軀殼下是你們熟悉的朋友，還是某個邪惡魔鬼，那我就不清楚了。”
禿頂男人臉上有著灼傷留下的恐怖疤痕，隱藏在衣服高領下的半張臉上似乎還纏著少許繃帶。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緩緩後退，似乎想要藏進黑暗裡躲避可能到來的危險。
勞埃德·福傑瞥了他一眼，但卻沒有管他。
‘人在缺乏安全感的時候會下意識尋找安全的逃生路線，但這個方位離門口還很遠，除非這裡有他留下的暗門。等會兒如果情況不對，倒是可以試試從這個方向突圍。’
林自知試圖從陌生的環境中分析出有利的情報。
“嗨~林……林先生，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