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耶律洪基還一邊打仗,一邊廣建佛寺、優待僧侶,可勁敗禍錢,耗費國力。說老實話,要不是趙宋王朝的情況跟遼國有一拼,趙俁真想御駕親征,把這個外強中乾的敵人徹底消滅掉,完成大一統。
兩句話,趙俁就把遼國的底給掀開了,讓蕭奉先和李處溫唯唯諾諾不敢言,只怕口出惹禍端。
這主要也是因為,蕭奉先和李處溫看著銳意正盛的趙俁,再想想自家那昏昏老矣的老皇帝,不約而同地心想,‘這還威脅人家呢?萬一人家真跟咱們開戰,那可咋整?’
果然!
人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只見,趙俁很認真地說:“朕亦覺得,國界不明,需重新劃分,你二人可去宰相家,商議具體事宜。”
趙俁直接就將蕭奉先和李處溫踢給了章惇。
趙俁的表現,讓鐵血宰相章惇實在太滿意了,他笑眯眯地看著蕭奉先和李處溫,就像狼看著羊。
當然,也有人,像務實的曾布和保守的韓忠彥,擔心趙俁如此挑釁耶律洪基,沒準會讓遼、宋兩國滑向戰爭的深淵。
他們不著痕跡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很默契地等散朝以後又跑來求見趙俁。
……
垂拱殿中。
韓忠彥和曾布老生常談,勸趙俁千萬冷靜,不要被眼前的優勢矇蔽了雙眼。
趙俁強調:“我大宋形勢如此,朕實不願戰,奈何遼、夏逼人太甚,二國又國勢如此,教朕豈能苟合?”
其實韓忠彥和曾布也能理解趙俁。
遼國如今也是內憂外患,耶律洪基又昏庸到了這種地步,這要是還割地賠款,確實也太說不過去了。
而西夏一邊更是失去了其國最重要的橫山地區。
橫山位於陝西北部,地勢險要,是宋夏分界線,對西夏至關重要。
其重要性體現在:該地區山勢縱橫、水力豐富,是西夏進攻趙宋王朝的主要就糧區;橫山東部的茶山、蕸蘆山是西夏鹽鐵的主要產地;世居此地的橫山羌是西夏精銳部隊的重要兵員來源,勇悍善戰;此地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西夏修築堡寨後,橫山成為宋軍北進障礙,且西夏能憑此隨意突破宋夏邊境線。
形象一點來說,橫山地區對於西夏而言,就相當於遼國的燕雲十六州。
之前失去橫山的趙宋王朝,戰略被動,州縣受威脅,只能分兵駐守,很容易就被西夏逐個擊破。
更為關鍵的是,趙宋王朝出兵攻打西夏,之所以屢屢失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宋軍一出邊界就進入了沙漠地區,走七八十里路才能到達靈州,那裡既沒有水草,也沒有人煙,還沒見到敵人,宋軍就已經疲憊不堪了。
而夏軍來侵犯趙宋王朝的時候,雖然也穿越了沙漠,但因為是在他們自己的境內,他們每次都可以在橫山聚集軍隊獲取糧草,然後憑藉這種優勢來侵犯趙宋王朝的邊境。
等到之後夏軍打進趙宋王朝的疆土,就可以以戰養戰,想打哪打哪,想擄掠哪擄掠哪。
這就是趙宋王朝一直都沒能收復西夏,還經常被西夏騷擾,最後讓西夏一步一步做大做強的原因。
如今趙宋王朝得到了橫山地區,就可以穩立不敗之地。
接下來,趙宋王朝只要繼續推行淺攻進駐之策,向橫山蠶食,西夏早晚會被趙宋王朝給收復回來。
在這樣的形勢下,別說趙俁不願意妥協,就是章惇那個好戰分子,想要一舉收復西夏,都是有情可原。
可問題是,趙宋王朝現在也是外強中乾,真要是跟遼、夏兩國同時開戰,搞不好就有亡國的危險。
好在,趙俁也清楚趙宋王朝的情況,不是不和,而是不願意付出代價求和。
這還有得談。
從垂拱殿出來,韓忠彥和曾布商量了一會,便由曾布親自去找蕭奉先和李處溫逼遼國妥協。
不出韓忠彥和曾布的意料,章惇的態度非常強硬。
章惇表示,自家皇帝已經做好了御駕親征的準備,不如兩國皇帝各帶人馬去邊界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劃分新的國界線。
章惇還表示,燕雲十六州自古以來便是我漢家疆土,不如雙方再重新商量一下燕雲十六州的歸屬權。
就在蕭奉先和李處溫從章惇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又憂心忡忡之際,曾布找了過去。
蕭奉先對曾布說:“貴國宰相輒言舉兵,其意何也?”
“兩朝之事,若不互相容會,須至爭戰,貴國一再咄咄逼人,又問我國為何輒言舉兵,何也?”曾布說。
“兩大國之間事,且須商量,何故便有此事耶?”李處溫說。
“我致力斡旋,使兩國相安無事,奈何貴國欺人太甚,今我家陛下已然囤大軍與河北,隨時可御駕親征,貴國若再冥頑不靈,待軍馬起時,便再無斡旋餘地。”曾布說。
蕭奉先連忙勸道:“兵者兇器也,天道厭之。不知一旦開戰,日後干戈幾時定得。望曾相公為兩國民眾計,再從中斡旋。”
見蕭奉先的態度軟了下來,曾布說:“若是急著手腳也好商量,只是貴朝需須計一下,如何能消我家陛下無窮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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