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德加爾特。
弗蕾雅將奎託斯帶回來的守橋人心臟用魔法化入坩堝之中,而後盛出了一碗精粹藥水。
“幫我扶他起來。”
奎託斯坐在床邊,輕輕托起阿特柔斯,弗蕾雅則端著碗,在另一頭坐下。
她一邊檢查著阿特柔斯的狀況,一邊對奎託斯說:“我可以讓他退燒,但要讓他痊癒,他必須……”
“……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的本質。”奎託斯接過了話,他早已明白了阿特柔斯的病根。
“就是這樣。”弗蕾雅點頭。
而奎託斯則輕輕嘆息一聲:“事情沒那麼簡單。”
弗蕾雅檢查完阿特柔斯,一邊拿起藥碗,一邊開口說:“我剛剛有說到我的兒子吧?我上次見到他已經是……太久以前了。”
“當他出生時,預言顯示他會枉死。那個在我懷裡的嬰兒是那麼小、那麼無助,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願意做任何事來保護他。”
弗蕾雅端起藥碗,放到阿特柔斯面前,碗中的藥水在魔法的催發下化作煙霧,被阿特柔斯緩緩吸入。
而弗蕾雅繼續說著:“……但實際上,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我讓我的需要、我的恐懼,凌駕了他的想法。我看不見他的怨恨,最後一切都無法挽回。”
當然,她此刻還不知道,巴德爾的不死之身已經被李遊破解了。
她只是看著奎託斯,發自內心地勸他:“不要犯下跟我一樣的錯誤,你要對這孩子有信心。”
“我知道說出真相不容易,但只要是跟自己的孩子有關,那沒有什麼事是容易的。”
奎託斯沉默了有一會兒,才說:“……我明白,我會告訴他的,關於他的本質。但是在那之前,我還有緊急事要做。”
就在這時,阿特柔斯睜開了眼:“……父親?”
奎託斯立刻看向了他:“孩子?你已經好了?”
“我……好多了。”阿特柔斯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你……有事要做?”
奎託斯打量了一下阿特柔斯,發現他氣色還行,弗蕾雅的藥水確實有著立竿見影的效果,於是回答:“是的。”
他說著,拿出了彩虹橋石:“收藏家……李遊,他跟我一起去了赫爾海姆,取得了藥材,但是在回來的路上,那個一直追著我們的人堵住了我們。”
“為了讓你能夠儘快得到治療,李遊獨自拖住了他,讓我回到了米德加爾特。”
阿特柔斯臉色一變:“李遊他……?那我們得趕快過去幫他!”
奎託斯也看向弗蕾雅:“我需要赫爾海姆的傳送符文。”
弗蕾雅臉色也很凝重,她並不知道奎託斯口中的敵人就是自己的兒子,此時毫不猶豫地在奎託斯手上寫寫畫畫,刻下了赫爾海姆的傳送符文:“就是這個。你們需要趕快,赫爾海姆的時間流速比米德加爾特慢得多,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
奎託斯鄭重點頭,然後看向阿特柔斯:“孩子,你……”
他本想說讓阿特柔斯留下來休息,但阿特柔斯卻說:“李遊是為了幫我,我也要去……我能戰鬥了!”
奎託斯看了看他,似乎是在確認他眼中的堅定,而後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他再最後看向弗蕾雅:“我不會忘記你的幫助的,弗蕾雅。”
弗蕾雅只說:“我知道……快去吧,去赫爾海姆。”
於是奎託斯帶著阿特柔斯就出發了,以最快速度返回了提爾神殿。
而弗蕾雅,在看見父子二人離開後,稍稍放心了一些,可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卻怎麼也抑制不住。
恍惚之間,她好像聽到森林與大地都在訴說著巴德爾的名字,似是在為他吟誦輓歌。
終於,弗蕾雅再也坐不住了,她拿上自己的弓,披上外袍就出門而去。
……
不久之前,赫爾海姆。
看著面前一臉和善的奧丁,李遊也是挑了挑眉。
嗯,出現了,新戰神的奧丁最喜歡的“我們談談”。
這一位奧丁的形象不像更多相關作品裡的那樣,是一位威嚴的天父形象,而是更接近於一個由表面和藹的長者、實際上的隱藏陰謀家兩面組成的人物。
所以李遊看向他,說:
“誤會嗎?如果說你的孫子兒子追著我打,傷了我的同伴,還不止一次威脅我,這都是誤會,那我下次去阿斯加德砍了海姆達爾的頭,也可以說是誤會了?”
面對李遊的逼問,奧丁也不惱,呵呵笑著:“確實是誤會,我代他們向你道歉。我從來不想要無意義的流血犧牲,我可以以我僅剩的這隻眼睛發誓。”
當然,奧丁說得再好聽,李遊也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不過,從奧丁的角度來說,他說的也是實話——他確實不想要無意義的流血,那些被殺死的巨人、華納神族之人,還有大量的普通人,都是在符合奧丁的需求和利益的情況下而死的。
比如出於他獲取知識、學習華納神族魔法、打擊敵人、報仇出氣之類的目的……
換句話說,只要你們的死對我奧丁有用,哪怕只是我挾私報復,那也不算無意義的流血。
新戰神的奧丁就是這樣的人。
當然,不信歸不信,李遊現在也不想跟奧丁起衝突。畢竟他剛打完巴德爾,此時跟阿斯加德之主的奧丁動手不可能討得到好。
所以他只是看著奧丁:“那麼你來找我,是想要什麼?找我算賬嗎?要討回曼尼的血債?”
“不不不,那完全不是我的目的。”奧丁說,“我來,是想邀請你到阿斯加德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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