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星君北望 山雨欲來

襄陽，觀星臺。

天蓬緩緩睜開雙眸，眼底有周天星辰生滅的虛影一閃而逝。

匯聚一州氣運，便有如此效果，若得九州……重返凌霄，清算舊怨，便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他起身，俯瞰腳下這座已然煥發新生的城池。

昔日劉表治下的襄陽，雖稱富庶，卻總透著一股世家盤踞、暮氣沉沉的意味。而今，在他雷霆手段與新法推行下，一種充滿活力的生機正在大街小巷瀰漫。

減賦令與勸農榜文貼滿各處城門，引無數黔首駐足，識字者高聲誦讀，不識字者焦急詢問，最終皆化為難以置信的驚喜與對那位“天蓬先生”的由衷感激。

新設立的招賢館前，不再僅僅侷限於士族子弟，甚至有布衣寒士、乃至身懷異術的遊俠兒、匠人前來碰運氣，館前長隊蜿蜒，秩序井然。

這是“唯才是舉”政策初顯的成效。

更遠處，由文聘主持、黃忠魏延輔佐的軍營方向，殺伐操練之聲震天動地，新募的荊州兒郎與整編的降卒混合操練，軍氣狼煙直衝雲霄，遠比以往純粹由蔡瑁張允之流掌控時更具銳氣。

整個荊州，正在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被強行擰成一股繩，凝聚在他的意志之下。

“先生。”清冷中帶著恭敬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貂蟬不知何時已悄然到來，依舊是那身素雅長裙，周身流淌著一層淡淡的月華清輝，與這觀星臺的星力隱隱呼應。

“新政推行，阻力如何？”天蓬未曾回頭，淡然問道。

“確有波折。”貂蟬直言不諱。

“襄陽、江陵等大城，有文聘將軍兵馬與月華仙府弟子暗中彈壓，尚算平穩。但各地郡縣，尤其是一些盤根錯節的世家豪族，陽奉陰違者眾，或隱匿田畝，或阻撓學子報考，甚或有串聯跡象。”

“冥頑不靈。”天蓬語氣平淡，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名單與證據，交由慕絃音，讓她帶月華仙府弟子與軍中銳士同去。首惡者，族誅，家產充公，以儆效尤。協從者，視情節輕重，或廢其修為，或罰沒田產。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這荊襄九郡，需要一場徹底的清洗，方能滌盪汙濁，承載新生之氣運。”

“是！”貂蟬心神一凜，肅然應命。

她深知，元帥此舉不僅是鞏固統治，更深層的目的是要徹底打碎舊有的秩序框架，建立一個完全由他掌控，最大限度匯聚和轉化人族氣運的新體系。

“洞天之內情況如何？”天蓬轉而問道。

“回元帥，大喬妹妹的‘冰心訣’已入門，靈蘊掌控愈發精妙；小喬的‘月影迷蹤’也已初窺門徑；蔡大家與月瑤府主對星圖的推演又有進展，青州鼎的方位似有鬆動，指向東海某處秘境；甄宓妹妹近日修行，已徹底穩固了築基境界，只是……”

“只是那北方召喚之感愈強了？”天蓬接話。

“正是。”貂蟬點頭，“她言及近日打坐時，常有心血來潮之感，彷彿鄴城方向有一物或一人，與她性命交關，牽引極深。”

天蓬目光微動，望向北方。

鄴城，河北重鎮，曾是袁紹根基，如今是曹操之子曹丕鎮守之地，亦是甄宓的故鄉。那裡有什麼？另一具太陰靈體？還是……與太陰星君遺骸相關的另一塊“太陰骨”？

此事關乎甄宓道途，亦可能關係到太陰星君道統線索，不容忽視。但眼下荊州初定，曹操虎視眈眈，天庭威脅如劍懸頂，尚非北上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