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白天為什麼不見他們現身?“難道真的是鬧鬼了不成?”
看著眼前這一幕景象,就算是杜寒煙都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怪力亂神之念。
楚青回頭看了她一眼:“杜姑娘,你確定外面的那一層迷陣,確實是陣法,不是鬼打牆吧?”
“確定!”
杜寒煙當即點頭。
“那這件事情還是人為。”
楚青不能徹底否決怪力亂神之說,畢竟他自己都是穿越的,還是魂穿。
這當中的道理,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所以這世上會有一些超出常理之外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
但既然迷陣是人為佈置,那這件事情肯定還是得落到人的身上。
有人在這外面佈置了迷陣,村子裡到了晚間會有一群好似行屍走肉一般的村民。
這兩件事情若是結合在一起,可考究的地方就太多了。
不過這些事情可以等之後再去研究,現如今這幫行屍走肉顯然不會放任他們這般離去。
方才那老漢入堂屋,動手的經過楚青已經看明白了。
這幫人具體情況他不清楚,但明顯不會武功。
唯獨忌憚的是他們揮舞武器的那一瞬間,似乎暗含了某種刀意。
可要說有多大的威力,卻也不見得。
除此之外就是他們這打不死的體質了,那老漢中了董行之一掌,骨頭都打碎了,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後面接連中了七拳,這才被打的癱軟下來。
可就算如此,他的身體也還在堅持行動,並沒有就此死去。
這幾點足以說明,這幫人其實不足為慮,若是當真放開手腳的話,他們奈何不了自己這一行人。
唯一值得擔憂的是……曹秋浦和杜寒煙他們都是名門正派。
曹秋浦是遠近為名的大俠,煙雨樓也是俠義道的中流砥柱。
對這些村民出手,他們會不會有負擔?
這念頭泛起的剎那,就見曹秋浦已經衝進了人群之中。
一剎那,七八把刀朝著他劈了下來。
他身形如游龍奔走,一剎那繞開了重重刀光,一把扣住了一個老婦握刀的手,在她的鼻息跟前一探,當即大聲說道:
“沒有呼吸脈搏,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夜幕深深,霧氣沉沉。
曹秋浦這話傳入眾人耳中,楚青和溫柔倒是不覺如何,幾個煙雨樓內涉世未深的姑娘,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死人如何能夠站起來殺人?還說不是鬧鬼了?但緊跟著就見曹秋浦一掌落在那老婦後脊之上,那老婦當即身形軟倒在地,難以站起。
這倒是讓人膽氣頗狀,哪怕真的是鬧鬼,只要武功有用那就不怕!一群姑娘對視一眼,給彼此打氣,繼而衝入人群之中。
楚青見此也放下了心。
能夠當大俠的,自然不是那種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渾人。
八面玲瓏的心思得有,金剛怒目的手段也不能缺,否則的話,早就不知道死在何處了。
當即和溫柔對視一眼,兩個人也同時出手。
就如同楚青所想的那般,彼此的差距太過明顯,若是驚慌失措,束手束腳難免會被他們所傷。
可一旦放手一搏,這幫人的本事遠遠不足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曹秋浦給眾人起了個好頭,既然這幫人本就是死人,不知道被什麼法子牽引行動。
即如此,那就打斷他們的脊柱,讓他們無法行動就是。
一番施展之下,不過片刻的功夫,周圍就已經躺了一地動彈不得的活死人。
楚青將這幫人的情況大概的掃了一眼,發現這當中多是老人和小孩,再不然就是女子,青壯的年輕人幾乎一個都沒有。
聯想起家家戶戶的牌位,楚青的心中生出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這清溪村在村子中間弄了這麼大的陣仗,看起來是以鍛造兵器為生。
可鍛造兵器的話,如何能夠讓這麼多的青壯莫名身死?正沒理會間,一抹如淵如墨的刀意忽然爆發。
楚青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就見一個煙雨樓的姑娘,被這刀芒擊飛,身軀狠狠跌落。
不等這姑娘起身,便是一口鮮血噴出,幾乎不活。
“卓師妹!!”
這一下變故來的太快,誰也沒想到這群村民當中竟然還有人隱藏。
杜寒菸禁不住一聲驚呼,再抬頭,就見那刀鋒竟然已經到了自己的跟前。
楚青等人眼睜睜看著,原本應該閃躲的杜寒煙,不知道為何,面對那刀鋒的時候,竟然好似傻了一樣,一動不動,任憑那刀鋒自脖斬下……
唏律律!!
馬蹄嘶鳴,白哥站定一腳,只聽得砰的一聲。
便在這毫釐之間,持刀之人被白哥一腳踹飛出去。
白哥自身則如飲醇酒,後蹄落地之後,四蹄亂晃,整匹馬好似找不到東南西北一般。
楚青見此悄然收回了手中飛刀,再看那杜寒煙,則好似溺水之人驟然得到呼吸。
狠狠地深吸了兩口氣,這才滿臉是汗,滿身警惕的看著那個被踹飛出去的身影:
“那把刀有問題,似乎可以亂人心神,需得小心!!”
說話之間,就見那道身影又一次站起身來。
楚青等人到了此時方才看清,這是一個年輕人。
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模樣,他身上穿著打鐵用的圍兜,筋骨健壯肌肉虯結。
只是神情木訥,雙眸漆黑,甚至連一絲眼白都沒有。
他的右手是猙獰斑駁的疤痕,手上有刀,似乎跟整隻手黏在了一起。
刀身漆黑如墨,鋒刃殷紅,刀柄上是金銀纏絲看上去很是不凡。
吞口處則有兩個血色字跡,名曰:亂神!此時他微微轉動手中刀鋒,隱隱間有刀鳴之聲從那刀身之上傳出,嗡嗡嗡,這聲音入耳,便叫人隱隱有一種眩暈之感。
溫柔眉頭微蹙,感覺有些不適。
倒是楚青明玉真經在身,內息一片澄淨,卻是不受這聲音影響。
與此同時,地上那些被打斷了脊樑,無法站起動彈的村民們,原本還在掙扎的身軀,忽然就停止了掙扎。
相對的,手持亂神刀的年輕人,卻在這一刻,身上的氣勢驟然暴增。
足下一點,地面轟然一聲炸響。
亂神刀捲起一層漆黑如墨的刀芒,眨眼劈向了杜寒煙。
饒是這一次杜寒煙已經有了準備,然而凝望那刀鋒的剎那,心神仍舊陷入了恍惚之中。
忘了今夕何夕,不知歲歲年年。
眼看便要喪命於這一刀之下,一隻手忽然抓住了那年輕人的肩膀,甩手將其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