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詳了來人一眼,這是一箇中年人,鬍子拉碴不修邊幅,身上穿著的是粗布衣衫,一副農家漢的打扮。
頭髮亂糟糟的,不知道多久未曾打理。
一雙眼睛紅的嚇人,好像要滴出血來一樣。
“你……”
楚青開口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有幾個腳步聲匆匆到了跟前。
是幾個精壯的漢子。
看他們衣著打扮也是這個小鎮的人,只是氣色看上去卻好了許多。
為首一人嘆了口氣,一揮手,身後兩個人過來將那中年人摁住:“都說了,犯了瘋病就不要出來了。
“險些嚇到了人,這要是鬧出點什麼損傷,可如何是好?”
“狗孃養的,放開我!放開我!!”
被摁住的中年人,使勁的踢踹,想要從禁錮之中掙脫。
但是身後兩個人,死死的拽著,讓他怎麼也無法脫身,只能被他們拽走。
一邊走還一邊罵道:“你們這幫混蛋……你們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報應的……”
為首那人自那中年人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了楚青和溫柔。
漏出了一絲笑意:“二位抱歉啊,剛才這個人啊,他的這裡有點問題。”
他伸手指了指腦袋。
繼而說道:“早些年的時候,家裡遇到了事情,家裡的人都死光了,受了刺激……現在看到人就發瘋。
“唉,說來也是可憐啊。”
“那你們將他帶走,是要做什麼?”
楚青問道。
“當然是帶他去看大夫了啊。”
那人苦笑了一聲:“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瘋下去……去扎兩針,也就平靜下來了。
“對了,二位是從何處來的客人啊?到咱們這是路過,還是找人?”
“路過。”
楚青聞言笑了笑:“正好借問一句,這裡有沒有可以吃飯的地方?”
“有啊。”
那人伸手一指:“那邊的趙家酒樓,好酒好肉都有,你們去吃飯吧,我有點不放心二牛叔,跟著去看一眼,二位請便就是。”
“好,多謝。”
楚青抱了抱拳。
那人學著楚青的模樣,也跟他抱了抱拳,這才轉身急匆匆的朝著方才那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楚青的目光跟在了他的身後,忽然開口問溫柔:
“如果時間拖延的久了,氣味會不會跟丟?”
“會。”
溫柔斷然開口說道:“最多兩天,味道就會徹底消失。”
“兩天……足夠了。”
楚青轉身看向了那趙家酒樓,就見酒樓跟前還坐著一個店小二。
讓他不由得想起了初見二哥楚凡的時候,那個茶肆的店小二。
搖了搖頭,便和溫柔一起朝著那酒樓走去。
而不遠處拐角之後,方才給二人指路的漢子,正偷偷看著他們。
眸光陰沉複雜。
“大人,怎麼不直接動手?”
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那大人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人不簡單,看模樣是江湖人。
“咱們幾個肯定不是對手。
“別看他們年輕……練武的人,和咱們不一樣。”
“嘿嘿,所以老大您讓他們去趙家酒樓。
“先前也有幾個少年男女,看上去神氣的很,結果豎著進了趙家酒樓,橫著出來。
“聽說那女的,後來瘋了,想要逃跑……最後被三爺抓住,當著所有人的面,拔了她一身的人皮!
“屍體掛了足足三個月!”
身後那人說到這裡,忽然笑道:“大人,我看那個小妞相當不錯,一會要不要……”
他說著,搓了搓手,滿臉淫穢之色。
大人的臉色卻是一沉:“你是活夠了嗎?“那男的隨你處置,女的一定得交出去的。
“加上這個,這一次的供奉就夠了,否則……”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恐懼之色,繼而深吸了口氣:
“你得清楚,咱們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不是因為我們有多少作用。
“而是因為……我們足夠聽話。”
身後那手下聞言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是,大人我知道了。”
那大人擺了擺手:“二牛呢?”
“關起來了……他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要不直接弄死吧?”
“這裡的人越來越少了,能不殺,就先留著吧。
“不然的話,都不像是一個小鎮了。”
……
……
就在那兩個人於牆後閒談之時,楚青和溫柔已經走進了那趙家酒樓。
掌櫃的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將那金釵收進袖口。
趕緊迎了上來:
“二位貴客裡面請……”
話說著,一腳踹在了那店小二的背後。
店小二坐在那裡發呆,被這一腳踢得直接以面搶地,磕的滿臉是血。
他慌忙站了起來,趕緊說道:
“二位客官,需要點什麼?“咱們這裡有上好的牛羊肉,有三十年陳釀的竹葉青,有……”
他絮絮叨叨顧不上臉上的鮮血,就跟報菜名一樣,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
鼻子塌陷流血,他也顧不上。
任憑鼻血長流。
楚青深深地看了這個店小二一眼:“先把血擦擦。”
那小二哥呆了呆,掌櫃則慌忙舉手,給小二擦臉上的血跡:“你說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衝撞了貴客怎麼辦?”
再回頭看楚青:
“貴客要點什麼?”
“切點牛羊肉,準備點白水,饅頭燒餅有什麼拿什麼,先來十個。
“其他的看著配點……我們吃完就走。”
楚青和溫柔找了個位置坐下,掌櫃的點頭答應,然後伸手在那小二哥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還不快去。”
卻不想這動作有點大,被他放在袖子的那金釵忽然掉在了地上。
楚青本不在意,可當目光掃過那金釵的時候,忽然眸光一沉。
趕在掌櫃的伸手去撿之前,一探手,那金釵嗖的一聲落到了楚青的掌心。
掌櫃的被他這一手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開口:“客……客官,這,這……這是我的……”
楚青仔細端詳了這金釵一眼,緩緩點頭,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
這身寬體胖的掌櫃,竟然被他一隻手硬生生自地上提了起來:
“說,這金釵的主人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