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之間有點尷尬。
秦玉琪愣愣的看著楚青,要不是剛才見他武功蓋世,刀法狠厲,都要懷疑這傢伙是鑽地鼠羅伍易容改扮的了。
楚青則面無表情的從懷裡拿出了那支金釵:
“是這個嗎?”
“是……”
秦玉琪古怪的看著楚青,不明白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身上。
不過還是趕緊接了過來,心裡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粗心大意,性情馬虎,當時為了引誘鑽地鼠現身,留下了不少的東西,這金釵不知道怎的也混入了其中。
後來發現此物不見了蹤跡,著實是嚇了一跳。
這是她夫君送她定情之物,雖然他脾氣好,君子如玉,不會為此怪她。
但她卻不能這麼辜負丈夫的心意。
起先抓鑽地鼠羅伍只是為民除害,發現金釵沒了之後,就真的成了私人恩怨了。
一直到這東西失而復得,提了一路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她隨手將金釵插在了髮絲之間,再看楚青,更覺得詫異……
這東西為什麼會在楚青身上?為什麼楚青會篤定這金釵是自己的?而當她看楚青的時候,就發現楚青正看著自己髮絲間的金釵,眸子裡似乎有過一瞬間的失神。
秦玉琪心頭嘖嘖讚歎,這小刀客長得還真是俊俏。
面板比自己的都要好,看上去白嫩白嫩的,好似一把都能掐出水來。
只不過,怎麼感覺好像有點眼熟……
先前發生的事情太快,她也一直頭暈腦脹的,沒留神楚青的長相。
如今兩個人站的不遠,這一看之下,越看越覺得熟悉,這眉眼之間……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楚青此時卻回過了頭,刀鋒驟然出鞘,一刀便將山匪裡的女子腦袋給斬了下來。
他這出手任誰也想不到,旁邊那個男子更是嚇得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渾濁的液體自褲襠流淌,轉眼撒了一地。
楚青皺了皺眉頭,很是厭惡。
那人連忙磕頭: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啊!!”
秦玉琪眼見於此,顧不上去想楚青像誰,便再一次被楚青的狠厲震驚。
楚青看了磕頭如搗蒜的男子一眼,淡淡開口:“先不殺你……”
那人如蒙大赦:
“多謝少俠不殺之恩,我保證今後絕不會再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說完之後,轉身要走。
“回來。”
楚青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那人身形頓時一僵,只能回頭看楚青。
“我說過先不殺你,什麼時候說過讓你走了?”
“是是是。”
那人趕緊點頭,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直到了此時,鎮長院子裡的那群鎮民,方才從院子裡出來。
死寂的眸子裡,泛起了一抹微光。
然後店小二默默無聲的來到了楚青的面前跪下。
抱著襁褓的老婦人是第二個,然後是屠夫,麵攤的老闆……
不過片刻之間,跟前就已經跪了一地。
楚青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有事?”
“陰風寨裡的大惡人,擄走我的妻兒。
“讓我聽他們的命令列事,否則的話,就要對我妻兒不利。
“我以為只要我聽話,我妻子在山上燒火做飯,也算是太平。
“卻沒想到他們言而無信,不僅僅糟蹋了我的妻子,更是將她活活折磨死。
“而……而我的孩子……”
那小二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然是泣不成聲:“他們,他們將他投入滾燙的熱油之中……”
“夠了。”
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楚青也聽不下去,更不想再讓這店小二自揭傷疤。
而此時其他人也紛紛訴說自己的經歷。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可謂是駭人聽聞。
秦玉琪聽到店小二說自己悽慘的遭遇時,就已經眼睛通紅。
再往下聽,越聽越是憤怒。
那懷抱襁褓的老人,懷裡抱著的是他的孫兒。
自陰風寨第一次來到這小鎮的時候,那孩子就被一個山匪活活摔死。
孩子的母親被山匪拖到屋子裡糟蹋,孩子的父親舉著鐵鍬和他們拼命,卻被打斷了雙腿,讓他跪在那看著。
最後妻子被山匪擄走,他也被打的奄奄一息。
在家裡養了三天,傷沒見好,陰風寨的山匪又來了,還送給了他一張人皮……他妻子的皮。
血淋淋的人皮讓他絕望哀嚎不止,最後吐血而亡。
那些山匪就站在邊上,邊看邊笑,一邊指指點點……好似是看到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一樣。
一家人就剩下了一個老人還活著。
但是跟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她抱著孫子的屍體,天天坐在牆角看著。
看著這個小鎮從滿是歡聲笑語,一點點的走向死水一潭。
她不死,只是想看看這老天爺到底還長沒長眼。
到底還能讓這陰風寨,猖狂到什麼時候。
在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述之中,楚青也逐漸瞭解了事情的始末。
陰風寨在這裡燒殺搶掠還不夠,還讓他們坑害過往的行人。
這些人會防範山匪路霸,卻不會防範小鎮之中正常的居民。
起初的時候,若有江湖人自鎮子路過,鎮中居民會向他們求救,希望這些江湖上的俠客可以幫幫他們。
這些俠客有的對此不聞不問,但也有一些信心滿滿的直接去了陰風寨。
但當他們再回來的時候,有的成了一張皮,有的只剩下了一個腦袋。
然後那一天,鎮子裡的人又死了很多。
逐漸的,他們就再也不敢了……
受不了這種日子的,逐漸開始靠攏陰風寨,自一個地皮無賴,搖身一變成了鎮長,成了酒樓的大掌櫃。
不想坑害別人的,嘗試勸阻所有靠近這裡的人,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活活打死。
鎮子裡的人也越來越少……剩下的人則逐漸麻木不仁。
他們嘗試過,逃離過,求助過。
結果,他們還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一切,卻無力阻止。
“簡直……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