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杖撕裂空氣,發出沉重的嗚咽聲。
“鐺!”
軟刀狠狠地咬住粗大的鐵杖。
火星四射。
蛇影只感覺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巨力,順著劍身洶湧傳來。
他引以為傲的以柔克剛,在極致的剛猛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啊!”
他慘叫一聲,虎口瞬間裂開,鮮血淋漓。
那薄如蟬翼的軟刀,發出一聲哀鳴,竟被硬生生的砸變了形,然後脫手而出。
“噗嗤!”
跟佛陀同樣的情況,蛇影也被鐵杖掃中,噴出一口鮮血,緊接著猶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死!”
李承乾本打算乘勝追擊,忽地感覺一道氣機朝自己鎖定,立刻便扭頭看去。
是斷水!
他一直在等待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他覺得李承乾剛剛用完了力氣,還沒有生力,是最佳的刺殺時機,於是果斷出手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佛陀的狂怒,沒有蛇影的詭譎,也沒有心狐的禍亂。
只有一道快到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劍光。
這一劍如同一線秋水,清冷,寂滅,彷彿連時光都會被斬斷。
劍鋒所至,流水無情,連空氣都為之一滯。
一股無心的,凌厲到極致大的‘氣’,緊緊纏繞在劍鋒之上,並非虛幻的內力,而是他苦修多年,以意志引動,凝練於劍鋒的銳‘勢’!
這股‘勢’鎖定了李承乾的脖頸,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決絕。
逝水無痕,斷水畢生劍道的精華。
這一劍,無聲無息,卻比任何嘶吼咆哮都更加致命!
“太子殿下!!!”
裴行劍與來福臉色鉅變,忍不住朗聲大喊。
而李承乾在劍即將抵達他脖頸的時候,汗毛都忍不住倒立了起來。
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死亡臨近的感覺。
但是,他並沒有懼怕,反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見獵心喜的興奮光芒。
“有點意思!”
電光火石之間。
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包括斷水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動作。
他沒有閃避,沒有格擋,甚至沒有試圖反擊。
他只是抬起了左手。
五指張開,不疾不徐,彷彿要去捏住一片飄落的雪花,又像是要握住一縷山間吹來的清風,就那麼精準地,穩穩地,朝著那道快入閃電的劍光抓去!
他的手掌面板在劍鋒‘氣’的鎖定下,甚至微微凹陷下去了。
但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
“叮!”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青翠的響聲,驟然響起。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斷水那必殺一劍,那凝聚了他數十年苦修的劍意,竟被李承乾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如同鐵鉗般牢牢捏住,穩穩地停在了距離他咽喉不足一寸的地方。
劍身那蘊含的恐怖動能和銳利無匹,如同撞上了不可逾越的嘆息之牆,瞬間消散殆盡。
只有劍身發出不甘的嗡鳴。
“這”
“這怎麼可能”
斷水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眼中全是驚駭與茫然。
他傾盡全力,引以為傲的絕殺之劍,竟被李承乾用兩根手指捏住了?
哪怕是守捉使大人也做不到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簡直超出了他對武道的所有認知!
火光跳躍,映照在李承乾平靜無波的臉上,他看著眼前驚駭得說不出話來的斷水,嘴角勾起一抹平淡卻足以讓對手膽戰心驚的弧度:“你雖然摸到了‘氣’的門道,但你的‘氣’太散了。”
說完,手指輕輕一用力。
“咔嚓!”
那根跟隨斷水數十年,飲血無數的精鋼長劍,竟如同脆弱的魯伯特之淚一般,從劍尖開始寸寸碎裂。
其碎片猶如雪花一般,掉落在地上,在靜靜落到雪地上,顯得格外刺耳。
“現在,孤數三聲,要麼投降孤,要麼死!”
儘管李承乾的聲音平靜如常,但停在斷水等人耳中,卻如洪鐘大呂。
就連風雪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大了。
“三!”
“二!”
“一!”
咔嚓!
沒有任何猶豫!
李承乾一個箭步上前,就捏住了斷水的脖子,旋即咔嚓一聲折斷。
緊接著,又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下一個守捉郎刺客。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殺伐果斷,不帶任何猶豫。
“逃!快逃!”
那些守捉郎刺客,就像看魔鬼一般,來不及任何猶豫,直接轉身就跑。
但是,他們的速度怎麼可能有李承乾快。
就在他們轉身逃走的下一刻,李承乾手中的那根鐵杖就殺了過來,直接將他們拍飛。
“啊!怪物啊!”
有人嘶聲尖叫。
李承乾毫不理會。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殺神。
看得周圍的錦衣衛,包括裴行儉與來福,都不由口乾舌燥。
雖然他們早就見識過李承乾的強大,但如此極致的暴力美學,還是讓他們滿眼敬畏。
而與此同時,之前被李承乾一鐵杖拍飛的佛陀,剛從草堆泥土裡艱難的爬起來,就看到了這輩子驚世駭俗的一幕。
此刻的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好友鐵山,為什麼會那麼快死在李承乾手中,就李承乾這武力值,別說他們這些郎將,恐怕連守捉使都難以對付。
他不禁在心裡鬱悶,自己等人到底惹了什麼樣的存在?
這還是人嗎?
不得不說,李承乾給他們的震撼,簡直重新整理了他們的三觀。
以至於,李承乾不斷殺殺殺殺殺殺殺的時候,那些還存有一口氣的守捉郎,直接就躺在地上裝死了,甚至為了掩飾自己,將周圍的雪泥,草木,都埋在了自己頭頂.
“呼”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場血腥的殺戮,終於停了下來。
周圍可以說,一片屍山血海。
卻見李承乾長舒一口氣,然後緩緩走到心狐旁邊,淡淡地問道:“笛子吹得不錯,對簫有沒有興趣?”
“?”
心狐此時早已嚇得兩股戰戰,忽地聽到李承乾這般無厘頭的問話,不禁額頭上冒出一個黑色小問號,不由得顫抖著聲音道;“太太子殿下不打算殺我?”
“別傻了姐姐!我不殺女人的!”
李承乾啞然一笑,隨後朝他擺了擺手:“你趕緊走吧,天黑,小心路滑”
“這”
心狐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眼一臉認真的李承乾,輕咬紅唇,道了句‘多謝’,便強自鎮定地轉身離開。
而與此同時,李承乾朝不遠處的來福招了招手。
只見來福微微一愣,旋即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捂著手,從地上撿起那把火槍,小跑著來到了李承乾身邊。
“嘭!”
李承乾拿起火槍,二話不說的就朝心狐開了一槍,頓時腦花四濺,一具身材絕倫的屍體,就倒在了雪地上。
“好了!收工!該補刀的補刀!不留一個活口!”
“太子殿下!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就在李承乾下令不留活口的下一刻,那些裝死的守捉郎,立刻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
但李承乾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