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李世民仰頭大笑,然後滿臉戲謔地看著長孫無忌,道:“這下明白了吧,薑還是老的辣吧!”
“裴寂這老傢伙,真不好對付啊!”
長孫無忌滿臉苦澀地道:“本以為沒了太上皇撐腰,他能收斂一點,沒想到他,學得倒是挺快的,居然學太上皇那樣要挾陛下!”
“什麼要挾?朕從不受任何人要挾!”
李世民臉色一板,沒好氣地道:“你就是被他算計了!”
“是啊,我知道我被他算計了!”
長孫無忌一肚子苦水的往外倒:“這雞飛狗跳的,幾千人啊!吃飯都不知道消耗多少糧食,還有考課,寫了一大堆,廢話連篇,我看都看不過來!”
“關鍵是,他提到的點,你沒辦法避免!”
本來聽到長孫無忌提及李淵,還有些不悅的李世民,此時也對長孫無忌深表同情:“現在的雪災,日益嚴重,各地也有一些零星的災情,賑濟的官吏確實不夠用!”
“唉!真夠亂的!要是承乾”
“你別給朕提他!”
李世民抬手一指長孫無忌:“大唐離了他,還不能轉了?!”
“我也沒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承乾他主意多,興許能給我們出出好主意!”
“不需要!”
李世民斷然低喝道:“大唐的天下是朕的天下,不是太子的天下!你給朕搞清楚!”
說完,大袖一揮;“來人,傳裴寂!”
“諾。”
一名宮侍應諾而退。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裴寂就來到了李世民面前。
“臣,裴寂,拜見陛下。”
“裴司空無需多禮,請坐。”
李世民笑著抬手示意了一下,就見裴寂表情淡淡地跪坐在了長孫無忌對面。
“裴司空,最近長安亂哄哄的,你可知道啊?”李世民率先開口道。
裴寂下意識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語氣幽幽地道:“吏部考核官吏的事,人所共知,倒也不是什麼秘密。”
“可這樣亂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武德年間,就不是這樣的!”
“嗯?”
李世民臉色一沉,轉瞬即逝,而後笑著道:“武德年間是怎樣的呢?”
裴寂故作沉吟地道:“陛下那時候在外面打仗,不瞭解怎麼治國,臣也能理解,但那時候,考核是考核,選官是選官。一年裡,分開來做,那是不慌不忙,行之有效,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亂象。”
說到這裡,看了眼長孫無忌,又淡淡道:“以臣之見,吏部考核的事,還是暫緩為妙。”
“畢竟這天下,才剛剛太平,根本沒必要這麼急,一點一點來做,也挺好的嘛。”
“呵!”
長孫無忌呵了一聲,道:“孔子有云,既來之,則安之。”
裴寂冷笑:“孔子說了要有用,就不會攪得陛下不能安之了!”
“你!”
長孫無忌被懟得啞口無言,但轉念一想,這可能是個機會,於是鄭重其事地說道:“考核官吏的事,我主管,若繼續亂下去,我請辭右僕射,吏部尚書之職!”
李世民瞬間會意,連忙苦口婆心地勸說道;“輔機,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河!若此河一定要渡,那浪再大,也要渡!”
說完,看了眼裴寂,又正色道:“以後官吏考核的事,朕全權交由你負責,你說過,那就過,你說不過,那就不過!”
“啊?”
裴寂聽到李世民的話,嚇了一跳,這明顯是一言奪權啊!他肯定不幹了,於是連忙道:“可是陛下,武德年間”
“裴司空!”
還沒等裴寂的話說完,李世民就出言打斷了他,一字一頓地道:“現在,已經是貞觀啦!”
“這這這”
裴寂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知道,自己被李世民二人擺了一道。
另一邊。
李承乾他們乘坐的大船,已經快抵達南陽了。
只要從南陽轉道漢水,很快便能抵達江陵。
這一路航行,李承乾領略了不少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對這個時代也有了更深的瞭解。
而李淵,自從出了大安宮,出了長安,心情就越來越好,時不時的跟李承乾談論當年平定天下,遊山玩水的事情。
其實,李淵是一個非常喜歡自由的皇帝。
可經歷了玄武門之變後,尤其是搬進大安宮以後,他連一次宮都沒有出過。
這樣的生活,在歷史上,他足足過了六年。
除了偶爾出席幾次李世民邀請他參加的重大宴會,他幾乎足不出戶。
不是他不想出來,而是李世民根本不給他機會。
貞觀七年五月和貞觀八年三月,李世民先後兩次去九成宮避暑,都沒有帶李淵同行。
忠耿敢諫的馬週數次上書讓他盡孝,都被他已讀不回。
直到貞觀八年九月,他才屢次邀請李淵去九成宮避暑。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