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僕射最近忙於關中災情,本就分身乏術,吾等以百姓國事為重,豈能勞煩?”崔家官吏介面道。
五姓七望的官吏,紛紛附和道:“不錯,吾等可是以國事為重啊陛下!”
“呵呵呵”
李世民聽到他們說以國事為重,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笑過之後,卻沒有同意他們的請求。
只聽他平靜而威嚴地道:“裴司空剛剛說,考核首當其衝的是武德前朝的官吏,朕認為,他對考核有偏見。所以,裴司空也得避嫌,由中書令房玄齡秉公辦理!”
“這”
眾武德老臣聞言,紛紛看向裴寂。
卻見裴寂臉色陰沉不定,最終與五姓七望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預設了此事。
很快,朝會就這樣結束了。
而結束朝會的第一時間,李世民就召見了房玄齡。
此時此刻。
甘露殿。
李世民斜靠在胡凳上,面色凝重地看著房玄齡,道:“玄齡,今天的事,你看出來了嗎?”
“看出來了,我們把事情想簡單了。”房玄齡鄭重點頭。
李世民沉沉地道:“所以,你要儘快疏整吏部名冊,選出可以留的人,必須裁撤的人,還有可裁,可不裁的人,由此制定考核標準。”
“而不是,先制定考核標準,然後以此來裁撤!”
房玄齡聞言微微一愣,不禁滿臉疑惑地道:“敢問陛下,可裁,可不裁,是怎麼一個定論法?”
“呵!”
李世民呵了一聲,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揹負著雙手在殿內走了兩圈,才扭頭看著房玄齡,道:“其實標準,從太上皇生亂那晚就有了,只是被你反對了,被朕輕視了。”
“這”
房玄齡語塞。
卻聽李世民又道:“可裁,可不裁,就是說,裁,朝政不能正常運轉,那就不裁。裁,朝政可以正常運轉,那就裁!”
“臣明白了。”
“還有,朕要撤免長孫無忌的職權!”
“啊?”
房玄齡表情一詫,似乎沒想到李二陛下如此果決。
雖然李二陛下早就說過,要隨時犧牲長孫無忌。
但真正面對李二陛下犧牲長孫無忌的時候,他還是有一絲絲兔死狐悲的情緒。
畢竟長孫無忌是李二陛下的大舅子,他都說犧牲就犧牲,那他們這些心腹臣子呢?是不是哪一天,也會被犧牲?似乎是看穿了房玄齡的憂慮,李世民淡淡一笑:“朕這樣做,只是讓你以後好做人而已!”
“這”
房玄齡反應了一瞬,連忙躬身行禮,感激涕零:“謝陛下!”
次日,房玄齡正式接管了吏部官吏考核的事情。
而長孫無忌與裴寂,則在這時候得到了李世民的召見。
“右僕射說過,若亂,辭去右僕射,吏部尚書之職,這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裴寂得意的瞥了眼對面的長孫無忌,然後戲謔著道:“但願右僕射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呵!”
長孫無忌冷冷一笑:“裴司空好記性啊!”
“怎麼,右僕射想反悔?”
“什麼反悔?我說的是如果亂,這不是還沒亂嘛!”
“那敢問右僕射,什麼是亂啊?”
裴寂似笑非笑的反問了長孫無忌一眼,而後收斂笑容,低聲呵道:“還不夠亂嗎?!”
“這”
長孫無忌語塞,旋即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李世民,平靜地道:
“我不戀位,但是,疾風知勁草,朝廷的人脈,這次算是看清楚了!”
“呵,右僕射還年輕,老夫可是過來人!”
裴寂不屑一笑。
他怎麼可能聽不懂長孫無忌的話裡有話,但他卻不以為意。
畢竟在他心中,他真正的對手只有李世民。
區區長孫無忌,還沒被他放在眼裡。
卻聽他又接著道:“這治天下,不比打天下,宦途奸險,且行且珍惜吧!”
“哼!”
長孫無忌冷哼一聲,而後轉身看向李世民,正色道:“陛下,臣請辭右僕射,吏部尚書之職!”
“好!言而有信,你可做朝臣表率!”
李世民很是爽快地就同意了長孫無忌的請辭。
而裴寂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唯獨長孫無忌,一臉陰鬱,心中憤愾到了極致。
你們,別逼我找我大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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