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點意思!”李淵笑著看了眼那名男子,感慨似的說道。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道:“怎麼有意思啊爺爺?”
雖然那名男子的異常,確實引人側目,但在李承乾看來,無非是譁眾取寵,並沒有什麼特別。
當然,這可能跟他的閱歷有關。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出門,對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是很瞭解。
而李淵則不同。
先不說他之前當過皇帝,就說他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幾十年,其閱歷也不是李承乾能比的。
卻聽他笑著問:“你沒發現嗎?他腰間有魚符扣,說明他以前是大唐的官吏,既當過官,為何會如此狼狽?莫非是遭了劫匪?可看他這行徑,你覺得他像遭了劫匪的樣子嗎?”
“這”
李承乾被李淵這靈魂三問給直接問懵了,不由再次看向那名男子,然後若有所思地道:“莫非此人是故意打扮成這樣,跑來監視我們的?”
“你想說,是二郎派來的人?”
“難道不是嗎?”
“如果是二郎派來的人,是不會跟我們接觸的,他們只會在暗中監視我們。”李淵表情淡淡地道。
李承乾更加不解地道:“那依爺爺之見,此人到底什麼身份?”
“呵呵.”
李淵神秘一笑,卻沒有回答李承乾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岑文字,道:“文字,你覺得此人如何?”
岑文字看了那名男子一眼,沉吟道:“從外在來看,很難具體判斷,此人到底什麼身份,但是,聽其口音,應該是博州那一帶的人。”
“而博州距離長安,路途遙遠,此人如此行徑,也不像五姓七望那般的世家子弟,倒像是.”
“哈哈哈,看出來了是吧,此人像不像個怨婦啊?”
“呃”
岑文字嘴角一抽,心說看破不說破,太上皇您的聲音也太大了,別人都聽到了。
“哼!”
原本正在悠然自得喝酒的男子,聽到李淵笑自己是個怨婦,當即冷哼一聲,表達不滿地道:“背後議論他人,非君子所為!”
“放肆!”
杜才幹怒聲一喝,就要持刀衝上去。
卻見李淵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然後悠悠道:“君子行事,當心懷坦蕩,你剛才借老夫之勢,壓店家屈服,可是君子所為?”
“這”
男子微微一愣,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大禹治水,因勢利導,既然古之聖賢都懂得借勢,我為何不能?”
“呵!”
李淵冷笑一聲:“倒是個巧言令色之輩!”
“巧言令色,也比仗勢欺人強!”
“大膽!”
這一次怒喝的是李承乾。
卻聽他道:“你是何人?竟敢冒犯我爺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前博州助教,馬周!”男子傲然挺身道。
李承乾頓時一詫:“你說你叫馬周!?”
“小公子認識在下?”
馬周眉毛一擰,仔細打量了一眼李承乾,也不像自己在博州教的某個學生。
但見對方聽到自己名字的詫異表情,還是有些疑惑。
其實,他這次來長安,也是因為受氣才來的。
沒想到,剛到長安,又是各種受氣,讓他非常鬱悶。
這才有了怒懟客棧老闆,怒懟李淵的一幕。
然而,李承乾只是詫異了一瞬,就果斷否認:“不認識,但你冒犯我爺爺,今日就別想走了!”
說完,扭頭看向杜才幹,道:“老杜,給我將他拿下!”
杜才幹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就帶人衝了過去。
“你,你們竟敢.”
馬周沒想到對方這麼不講武德,明明是口舌之爭,居然說動手就動手。
要知道,他在博州的時候,博州刺史沒少跟他發生口角,卻從未下令讓人抓他。
而如今,到了長安地界,天子腳下,居然還能遇到如此無法無天之人。
這,還有王法嗎?這,還有天理嗎?“你們不能抓我!我是”
“是個屁啊你!”
還沒等馬周把話說完,杜才幹上去就是一巴掌:“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休想離開這裡!”
“何人如此狂妄,竟敢在天子腳下,口出狂言?!”
杜才幹的話音剛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一道厲喝。
客棧老闆微微一愣,當即反應過來似的,笑著迎了出去:“原來是趙德言,趙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趙德言?
李承乾心頭一動,暗道這人怎麼有點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