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承乾坐鎮涼州城,運籌帷幄的同時。
火槍衛統領裴宣,以及隨同李承乾一起出徵的江陵都督張平,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李績駐軍的安北都護府。
雖然安北都護府尚未建設完畢,但安北都護府的駐軍,早早就遍佈在了四周,守衛這座大唐唯一的都護府。
“裴統領,張都督,好久不見!”
作為安北都護府的臨時都護,趙德言也算盡職盡責,特別是跟長孫衝一起搭檔,那可是將自己的天賦發揮到了極致。
什麼人情世故,在他這裡都是遊刃有餘,連長孫衝都跟著他學了不少真本事。
“哦,趙都護,你怎麼親自來迎接我們了?”裴宣笑呵呵地問道。
趙德言也笑呵呵地回道:“裴統領這麼說就客氣了,咱們都是東宮之臣,哪裡還非彼此啊!您說是不是呢?”
“呃,”
裴宣嘴角一抽,而後打著哈哈道:“誰說不是呢?我這次來是找李績將軍的,他在都護府嗎?”
“在的在的,我這就引你們去見他!”
“呃,這個不用了,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乃軍中機密,你告訴我們他在哪裡,我們自己去就好了!”
“這個.”
趙德言尷尬了一瞬,但也沒有任何不悅,當即就朝身邊的長孫衝吩咐道:“小衝啊!你就帶裴統領他們過去吧!”
小衝?
裴宣與張平對視一眼,心說你牛逼,堂堂趙國公的長子,陛下的外甥,就這麼被你使喚了?“兩位將軍!”
還沒等裴宣二人回過味來,長孫衝就毫不在意地走上前,朝二人躬身指引道:“這邊請!”
好吧!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二人還能說什麼呢?
裴宣與張平對視一眼,旋即滿臉古怪的跟著長孫衝去了李績所在的軍帳。
此時的李績,正在跟張公謹,執失思力等人商討草原的局勢。
聽到門外有人稟報,說東宮有人前來,立刻便讓人將裴宣與張平請了進來。
“李績將軍,別來無恙啊!”
張平帶著裴宣,笑呵呵地走進了李績的軍帳,並朝李績主動介紹道:“這位是我在江陵的老搭檔,原江陵刺史,現任東宮火槍衛統領,裴宣!”
“末將參見李將軍!”裴宣笑著行了個禮。
李績連忙回禮:“裴統領客氣了,我早就聽聞東宮有一支火槍衛,連李靖將軍都數次提起,如今能見到你這位火槍衛統領,等會兒可要讓我大開眼界啊!”
“呵呵,李績將軍說笑了,火器也就那麼回事!”
裴宣笑著打了個哈哈,然後又看向李績旁邊的一名黑胖將領,道:“這位應該是張公謹,張都督吧?”
“裴統領,有禮了!”張公謹笑著朝裴宣行了個禮。
另一邊的執失思力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與裴宣擁抱,道:“裴統領!我們又見面了!”
“執失思力,好久不見!”
眼見二人如此熟悉,李績與張公謹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暗道上次果然賭對了。
這個執失思力果然是太子李承乾的人。
卻聽裴宣笑著拍了拍執失思力的肩膀,道:“太子也來了,不過沒來這裡,他讓我來協助你們,完成一項計劃!”
“哦?”
執失思力聞言,頓時就來了興趣:“可是對付薛延陀的?”
“是的!”
裴宣直接就承認了,並將李承乾的計劃,一字不漏的告訴了他們,聽得他們一愣一愣的,最後下巴都差點掉地下了。
卻聽李績率先反應過來似的道:“太子殿下這也太冒險了吧,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們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是啊!我們怎麼能讓太子殿下以身犯險?!”張公謹也滿臉擔憂的附和道。
但裴宣卻神情淡然地道:“當初太子和太上皇去朔方的時候,比這還要兇險,結果如何?你們都知道!”
“而且,薛延陀已經分兵中計了,正是我們的大好機會,怎麼能白白錯過?”
“可是.”
“這是太子殿下的教令!”
眼見李靖和張公謹還欲再說什麼,裴宣直接將李承乾的太子玉符拿了出來,高聲道:“河東道行軍道大總管李績聽命,孤命令你們,一切聽從裴宣的指揮!即,裴宣全權代表孤!”
“這”
李績與張公謹對視一眼,隨後看了眼執失思力,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拱手道“臣,李績,謹遵太子殿下教令!”
另一邊,甘州城內。
“丘都督,薛延陀大軍朝我們這邊來了!”
一名士兵火急火燎的衝進甘州都督府。
“知道了,慌什麼!”丘瑀沒好氣地瞪了眼衝進來計程車兵,然後朝周圍的將領道:“立刻點齊兵馬,準備迎戰!”
“這”
眾將領愣了一下,不禁有些遲疑。
卻聽一名折衝都尉愣愣地道:“對方來了十萬大軍,就我們這一州的兵馬,能是對手嗎?”
“不是對手就不迎戰嗎?不是對手他們就不打我們嗎?你忘了太子殿下還在涼州城嗎?”
丘瑀一個冷眼掃過去,一連三問,直接問得這名折衝都尉啞口無言。
是啊!
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都不可能逃避這場戰爭。
所以,哪怕是死,他們也要與薛延陀打上一場。
然而就在這時,又有一名士兵來報:“丘都督,涼州參將孫苪,李勖正在帶兵前來支援我們!”
“此言當真?!”
丘瑀面色大喜,連忙追問道。
卻聽這名稟報計程車兵,非常篤定地道:“千真萬確!聽說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好好好!好啊!”
丘瑀興奮拍手,旋即再次對眾將下令:“立刻通知全軍,務必英勇抗敵,與薛延陀大軍決一死戰,堅持到援軍到來!”
“是!”
眾將齊聲應答,精神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雖然同樣可能赴死,但死也分很多種。
沒有意義的死太多,為國捐軀,絕對是最崇高的死法。
而且還是在那位太子殿下派兵來增援的情況下赴死。
如果活著,那必定會光宗耀祖,如果死了,也一定會死後追封,同樣光宗耀祖。
所以,無論是丘瑀這個甘州都督,還是他的部下,瞬間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視死如歸。
而他們的這種狀態,也全都反應到了甘州保衛戰上,殺得乙失大度率領的薛延陀軍,不知所措,驚駭莫名。
卻聽乙失大度滿是疑惑地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攻打的不是甘州嗎?怎麼感覺像是在打涼州?”
本來他打甘州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消弱涼州的策應。
這樣他就可以在解決甘州之後,順利包圍涼州,活捉李承乾。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兵力不足兩萬的甘州城會這麼難打。
只見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左側一名漢人將領就若有所思的介面道:“大王子,我感覺這裡面肯定有詐,恐有誘敵深入之嫌!”
“哦?”
乙失大度眉毛一挑,不由扭頭看向那名漢人將領,道:“李澗,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
“回大王子,依在下之見,甘州城恐怕是誘餌,是那個大唐太子故意給大王子設下的圈套!”
“什麼圈套!區區兩萬人,難道還抵擋得住我們十萬大軍?”
還沒等乙失大度回應李澗的話,乙失大度右側一名薛延陀將領就不屑地開口道:“你莫非忘了?攻擊甘州城是大王子臨時起的意,大唐太子莫非是神人,未卜先知?否則他怎麼提前給我們設下圈套?”
“這個.”
李澗被懟得一時竟不知道怎麼介面。
而乙失大度在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深以為然地道:“大唐太子確實不可能提前給我們設下圈套,但中原有句古話,防人之心不可無,依本王之見,再派出一股兵力,先試探試探甘州的深淺,若是沒有圈套,咱們再總攻不遲!”
“大王子,讓我去試試他們!”
右側那名薛延陀將領聞言,直接就朝乙失大度請了命。
“好,那就讓巴圖爾將軍去增援靺塔將軍!”
乙失大度當機立斷道。
很快,這名叫巴圖爾的薛延陀將領就一馬當先的領軍出了戰陣。
與此同時,丘瑀率領的甘州軍,正在與那名叫靺塔的薛延陀將軍,浴血奮戰。“丘都督!薛延陀好像又增兵了,我們該怎麼辦?”一名親兵滿身是血的衝到正在殺敵的丘瑀身邊,著急忙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