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

寂靜的夜晚，星光如鑽石點綴在天空的深藍色帷幕上，宇宙的神秘之美展現無疑，彷彿昊天用黑色的畫筆，輕輕塗抹出宇宙的壯麗畫卷。

書院後山的石枰上。

葉蘇和李慢慢的決鬥還在繼續。

作為道門的天下行走，葉蘇的天賦和實力都很強。

木劍犀利無比，每一次出劍，都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在這世上任何一個五境巔峰的修行者面對葉蘇木劍的時候，都必須嚴陣以待，以全部力量應對。

然而作為書院大先生的李慢慢，卻顯得更加高深莫測，手持一柄木瓢看似平淡無奇，卻蘊含著無上的天地規則變化。

葉蘇的劍很快，但李慢慢的木瓢更快。

五境之上無距境界的李慢慢，在這場交鋒之中始終遊刃有餘。

若非李慢慢缺少戰鬥經驗，從未打過架。

葉蘇可能早就已經死在了石枰上。

李慢慢的一分生疏，讓葉蘇一次次從絕境中活下來。

直到此時夜幕降臨。

葉蘇五境巔峰的實力，終究是有極限的，他逐漸的開始感到力不從心，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他手中的木劍也越來越慢。

而相反，書院大先生李慢慢的木瓢則越來越鬼神莫測，在不停的戰鬥中，他逐漸找到了打架的規律。

最終在一次激烈的交鋒中。

葉蘇被李慢慢的木瓢砸中倒飛出去。

李慢慢身上的儒衫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突然向著前方的李慢慢拱手行禮，如雲衣訣在空中輕揚，又無聲斂卻，因為脊背挺拔，身材高壯，這般動作行雲流水，堪稱禮儀範本，周全不見半點迂腐窮酸之氣。

“多謝葉先生賜教。”

“跟葉先生一戰，我現在已經學會了打架。”

葉蘇從石堆中爬起來，劇烈的咳嗽著，他渾身上下都是狼狽，青色的衣袍已經被天地元氣撕爛，他仍舊不甘心，哪怕對面站著的人是五境之上無距境界的李慢慢。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李慢慢頗為遺憾的說道：“葉先生，從這一刻起，你敗了，哪怕你重新恢復巔峰，也不是我的對手。”

葉蘇說道：“是啊，我敗了，大先生學會了打架，可我依舊沒有邁過五境。”

李慢慢說道：“葉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慢慢不過是先一步逾越五境，佔了幾分便宜，若是葉先生也邁過五境，這一戰的結果未嘗可知，而葉先生無疑是有資格邁入五境之上的修行者，只要葉先生入了書院，得夫子教導，相信葉先生一定能邁入五境之上，將來成為超越觀主的存在也未可知。”

葉蘇強行撐起身體，看著眼前的書生，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好一個大先生，明明是天底下最快的人，卻要叫做慢慢。”

李慢慢說道：“因為慢，所以才能快。”

葉蘇呵呵笑著，彷彿是在自嘲，說道：“因為所以，好沒道理，可我葉蘇，又敗了。”

李慢慢並不會安慰人，更不會拉攏人，而葉蘇又是一心求死而來，向死而生，他敗了，便要接受他的命運。

同五境之上的李慢慢戰鬥而死。

葉蘇覺得不虧。

死又有何懼。

李慢慢說道：“殺死你這樣有趣的人，讓我覺得有些遺憾呢。”

葉蘇說道：“許多年前，我以為自己堪破了生死玄關。”

“可直到有一天，我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才明白我只是堪破了一絲皮毛。”

“今日我終於可以直面死亡了。”

“就讓我看看，死亡之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是否冥界。”

“向死而生，求死之道，才能堪破真正的生死玄關。”

“大先生，動手吧。”

李慢慢手中的木瓢握的很緊。

他向著山坡上看去，想要尋找夫子的身影，而夫子卻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而且是殺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李慢慢找不到任何一個讓葉蘇活下來的理由。

葉蘇一心求死。

五境之上的戰鬥，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地泣鬼神。

甚至沒有五境巔峰對決聲勢浩大。

山坡上書院的學子們眼中。

李慢慢和葉蘇的戰鬥，就像是兩個普通人揮動木劍和木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