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宮副會長!你也來了。”
柏憶的目光透過了斯潘塞和安樂兩人,很快就看見了坐在顏歡身邊的櫻宮瞳。
她面上一喜,對著櫻宮打了一個招呼,連忙坐到了櫻宮的身邊,
“今天是櫻宮負責學習小組嗎?”
櫻宮瞳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今天八橋同學不舒服,所以由我來代替他。”
“那今天就拜託櫻宮同學輔導我了!”
“沒問題~”
顏歡和安樂都暗中觀察著那邊儼然閨蜜的情況,隨後同時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櫻宮和柏憶的關係看起來不錯?而斯潘塞斯潘塞在看顏歡今天有沒有帶奶茶來喝。
從這一點,顏歡很快有了一個大體的思路,對喵醬說道,
“所謂的‘三英戰顏歡’其實也不準確,喵醬。”
“喵?”
肩膀上的喵醬歪了歪頭,看向一本正經的顏歡,
“之前明明就分析過了,柏憶和安樂的危險性較低,現在首先需要處理的,就是斯潘塞。”
“我明白了喵,所以現在也可以先拉攏安樂和柏憶,然後看斯潘塞如何出招?”
“沒錯。”
其實以櫻宮瞳的條件,她要和誰交朋友都是輕而易舉的,只是看她願不願意而已。
她在學校內不受別人待見,也和她身為櫻宮家嫡女所懷抱驕傲,從不拿正眼看人有關。
此刻她竟然和柏憶關係不錯,倒是出乎顏歡意料之外。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說明櫻宮比剛加入學生會時有所改變了。
想到可以拉攏柏憶,顏歡也開口說道,“那櫻宮,今天輔導柏憶就交給你了。”
接下來,還有安樂。
他轉頭看向安樂,問道,
“安樂.”
“啊小歡,那個.我想著,能不能來幫幫忙,幫忙輔導斯潘塞同學什麼的”
還沒開口詢問,安樂便看著座位上的三人,勉強一笑,如此回道。
櫻宮副會長和柏憶的光芒實在是太強,讓她頗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讓她下意識地往斯潘塞身邊靠近,企圖與她抱團取暖。
於是,在顏歡的眼中,整個社團教室內便隱隱呈現出兩極的態勢。
一邊,是顏歡、櫻宮瞳與柏憶。
另外一邊,是斯潘塞以及安樂。
明明這邊人數更多,而對方那邊還有一個軟軟糯糯的安樂,局勢應該呈現一邊倒的壓制才對。
可那抱著手的斯潘塞卻宛如擎天一柱,僅憑其一人,竟然就在氣勢上完全不輸櫻宮和柏憶。
“沒錯嗷,安樂是來幫我的。”
櫻宮瞳在內心中冷笑一聲,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會長和自己年級一二來輔導你學習還不夠,需要一個四十開外的人來幫忙?
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既然來都來了,那顏歡也不便拒絕,便拿出了卷子,遞給了安樂,“這是今天她要完成的卷子,之後寫完了我批改,安樂你來教她錯誤的地方吧。”
“好好的。”
安樂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卷子的難度,又轉頭看向那已經抱著手坐下的斯潘塞。
斯潘塞卻看著她,往顏歡的方向努了努嘴。
意思是:“動手啊,你不會真是來這教我做作業的吧?”
安樂卻抿了抿唇,看向了旁邊也在髮捲子的櫻宮瞳和柏憶,意思是:“她們在,我沒辦法。”
斯潘塞又只好看向了那邊,在心裡嘀咕道,
“該想個什麼辦法捏?”
她舉起了筆,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轉頭看向那邊,很快想到了什麼。
隨後,她一臉不耐地舉起了手中的卷子,對顏歡問道,
“等一下,為什麼我的卷子還是初一的嗷?她的就是大一的?週二的時候我做不是已經及格了嗎?”
顏歡看著她,說道,
“因為你週二只做了三科,還有兩科的沒有做完。而且做初一的題只做到及格,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
斯潘塞冷哼一聲,指著那邊的柏憶說道,“是,我成績不好,我認。但難道她就好嗎?要我說,她和我其實也差不多啊!”
“我?”
柏憶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不曉得她突然提自己幹什麼。
雖然她也的確不喜歡這個斯潘塞同學,但至少表面上做做樣子還是會的啊,沒表現出來吧?這傢伙卻一點不來虛的?旁邊的櫻宮瞳皺起了眉頭,主動幫柏憶開口道,
“差不多?柏憶同學平日裡在忙工作還能比你考得高接近230分,你怎麼好意思的?”
“之前怎麼樣我不管,不信你就拿同一份卷子我倆比一比嗷?”
斯潘塞舉起了手中的卷子,又伸手指向旁邊的櫻宮瞳,“你來當裁判,現場看著我們做。要是我贏了,就讓我和她做同樣的卷子!”
聞言,柏憶心底也一下子來了火氣。
自己從沒找過你的事吧?
結果你還不依不饒上了。
好,你要比是吧?我就不信,你連個初中的題目都才做及格的笨蛋能贏我了?於是,她也拿起了筆,說道,
“我沒意見。”
櫻宮瞳皺著的眉頭愈深,隱隱覺察到了一點不對。
這傢伙,明知不敵卻還靠上前來必有所圖。
但是,攻於心計的櫻宮瞳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好幾眼眼前宛如一張白紙的斯潘塞後,竟然一無所得。
完全不知道這個傢伙在想什麼。
只能先看一看了。
於是,她也表了態。
“好。”
而身後,安樂肩膀上的小拇指卻震驚道,“這傢伙居然真的為了你和她們自爆了。”
上當了~斯潘塞直接開啟“嘲諷”,硬控住了柏憶和櫻宮瞳。
明明只是各做各的學習小組,此刻卻被斯潘塞拉入了宛如考場一般的嚴苛戰場。
為了勝利,柏憶必當會專心致志全力以赴。
而作為裁判,知曉斯潘塞實力的櫻宮瞳也會為了防止她作弊取勝而分散注意力。
此種情況下,就為安樂和顏歡創造了獨處的空間!小拇指看著那舉起卷子的斯潘塞背影,不禁喃喃道,“.這麼捨己為人,這傢伙看掠奪系本子難不成代入的是苦主?”
“你在說什麼啊,小拇指?!”
“咳咳.”
小拇指吐了吐信子,卻也意識到這是一個良機,連忙提醒道,“不管怎麼樣,現在斯潘塞已經為你創造機會了,你得把握住啊!”
“我我會盡力的!”
安樂捏了捏拳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顏歡。
顏歡也在思考斯潘塞的動機,但因為他已經瞭解到了斯潘塞的修改器性質,所以比櫻宮看得要更遠一步。
他隱約察覺到,斯潘塞是在當靶子,拉扯櫻宮和柏憶的注意力。
再結合她今天莫名其妙帶安樂到現場“我知道了,喵醬。”
“喵?”
顏歡眼前一亮,摸著下巴分析道,“斯潘塞知道了我和安樂之間的關係,所以故意創造我和安樂的獨處機會。這樣加深了關係之後,她的‘假想苦主’便又會多一個安樂。”
顏歡的腦海裡,浮現出了前世浩如煙海的學習資料。
其中,與青梅竹馬相關的故事劇情,也在所謂的“掠奪系”大類中。
這種情況下,甚至於都不需要青梅竹馬間締結關係,只要讓其中一人“變心”,便能品嚐到掠奪之惡。
“同時掠奪櫻宮和安樂兩份喵?!真是用心險惡!”
喵醬大駭,心說斯潘塞這廝表面上看起來笨拙,沒料到在這方面居然這麼有天賦,“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喵?”
“計劃還是一樣的,甚至還可以如她所願只要不讓她牛到,讓她接受懲罰就行。以她那三腳貓的技倆,估計也只會堵廁所。”
似乎看穿一切的顏歡抬起了眼眸,對斯潘塞反問道,“可以,但你要是考輸了怎麼辦?”
聞言,斯潘塞的身體微微一僵。
她滿臉虛汗地轉過頭來,看著顏歡說道,
“怎.怎樣?”
“你之前不是說柏憶和你差不多嗎?那要是考不過,你就親口承認你不如柏憶。”
“哈?”
斯潘塞張了張嘴,剛要辯駁,旁邊的柏憶也幽幽地說道,
“如果我考不過你,我也會承認不如你的。”
斯潘塞站在原地,感受著顏歡、櫻宮瞳和柏憶的三重死亡注視,身體已經開始發抖了。
這.包輸的啊。
雖然平時嘴硬,但斯潘塞其實對自己有幾斤幾兩一清二楚。
考試這方面,她就比安樂養的守宮要聰明一點,能進行簡單的思考活動。
安樂張著嘴,顯然也知道斯潘塞的水平。
於是連忙對她伸出了手,想要開口挽回一些什麼。
但此刻,斯潘塞卻又決絕地轉過頭去,給安樂留下了一個“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背影,
“好!那就這樣!!”
小拇指已經徹底驚了,它用尾巴扇了扇自己的臉,說道,
“這這這難道我真的看走眼了?!”
顏歡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了另一張大一的卷子,“好,那就開始吧,做這套小測題就行。”
斯潘塞咬牙切齒地看著顏歡,一把從他手中抽過了卷子,顫抖著身體走向了刑場.哦不,考場。
在顏歡看來,對她這樣喜歡掠奪別人的傢伙而言,“不如別人”是一個非常致命的東西。
要掠奪別人的所愛之物,便必須在某方面優於苦主。
就算拋開其餘一切,也需要“身有長處”。
如此,才能假想用“外物”碾碎“情感”,對被掠奪者產生虛幻的“優越性”。
說起來,斯潘塞對顏歡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因為她對顏歡怎樣怎樣。
她喜歡顏歡的性格?
遠談不上吧。
她喜歡顏歡的外貌?
也並不像。
本質上,顏歡不過是一個媒介,斯潘塞勝過其他同性的媒介。
以此來證明,哪怕她性格糟糕,是個笨蛋狗大戶,也能虐你如呼吸。
“所以,就由我來擊碎你的優越。”
看著她顫著身子走向考場的背影,顏歡如此想到。
旁邊的櫻宮瞳則拿起了表,說道,
“小測題題目不多,計時半小時,可以提前交卷,只看最後的成績。”
斯潘塞滿臉虛汗,而柏憶則自信滿滿地拿起了圓珠筆,勢必要殺得這討厭的斯潘塞片甲不留。
那邊的幾人戰況激烈,後方便稍顯空曠。
老將顏歡的身邊,安樂捧著那瓶水默默地坐向了他的身邊。
“超導體只能短暫生效十幾分鍾,但這水的持續時間可不一樣,可來勁了!”
肩膀上的小拇指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它死死地盯著安樂的側顏,說道,
“安樂,有這杯水,再開啟超導體模式,我保證今晚就上壘!而且事後還不會察覺到異常的那種!”
“真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本子裡什麼樣現實就怎麼樣,包你吃香喝辣的。”
安樂抿了抿唇,眸光卻難免落向了近在咫尺的顏歡的側顏。
他正抱著手,專心致志地看向那邊。
劉海細碎蓬鬆間透出有神的眸子,嘴唇稍薄,看起來十分可口。
因為習慣帶笑,此刻沒了笑意便讓安樂想要一口吻住,強迫他嘴角翹起。
稜角分明的下頜線之下,有著凸出的喉結,不知因為快感而透過那位置的聲音有多麼誘人?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此刻抱著那瓶礦泉水的安樂便同樣如此。
小拇指就像是為夏娃描述著果實之甜美那樣,蠱惑著她內心的慾望。
於是那夏娃便顫顫巍巍地將捧著的水抬起,將要遞出。
但還未開口,倒是旁邊的顏歡先一步轉過頭來。
看她臉色紅潤,便主動開口道,
“安樂。”
“是是!”
“你是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這這樣啊.”
她有點太緊張了。
顏歡看她如此緊張,便瞥了一眼她懷中捧著的、看起來未開封的水,問道,
“這水開過嗎?”
“沒有,可.可以喝的。”
鬼使神差地,她如此說道。
“謝謝。”
顏歡正好有點渴了,便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水。
打量了一眼,居然還是“金獅集團特供”的。
瓶蓋扭開了一半,顏歡看著上面的包裝,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安樂說道,“這段時間在班上感覺怎麼樣?”
“是說.樸書文她們嗎?”
“嗯,她們之前欺負過你,雖然也處罰過了,但這事很難顧全,私底下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安樂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就算是之前,她們也只不過是口頭上一兩句而已“來遠月之前家裡人其實就很擔心這一點,不過有小歡你當學生會長之後,其實已經好多了。”
說著說著,她的手交纏著,卻又說道,“而且,小歡你大方地說我和你的關係,已經很照顧我了,還是和以前一樣.”
顏歡看著她,想著斯潘塞的企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結果她也不反抗,就坐在原地,宛如不倒翁一樣任由顏歡揉得晃來晃去,“嗚嗚~”
“你也和以前一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對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你給我堅強一點,多交一點朋友,就我一個朋友算什麼?”
“算算是小歡的專屬?”
“.”
顏歡微微一愣,看著眼前可愛地抬頭看向自己的安樂,突然有了一種原始的衝動。
他連忙將目光從對方身上的龐然大物身上挪開,無奈一笑,“你也多考慮一下你自己啊,別總是為別人著想,知道嗎?”
“知知道了.”
為自己著想嗎?
她抬起了眼眸,看向了顏歡手中那瓶即將抬起飲用的水,心跳正在一點點加快。
“撲通.撲通.撲通.”
是啊,小歡也說了,要多為自己著想一樣。
所以,做自己想的事情,也是沒問題的吧?安樂張了張嘴,眼前的景象好像與多年前在南區時逐漸重合。
她還記得,自己從家中帶了解暑的飲料給顏歡喝。
他們就坐在樹蔭下,任由光斑與陰影在身上彼此追逐。
只是那一刻,她同樣抬起頭來,看向身邊正打算飲用飲料的顏歡,忽而問道,“小歡.”
“啊?”
“以後,都是你當爸爸,我當媽媽,好嗎?”
顏歡聞言,還以為她在說過家家的事,便舉起了手中的飲料。
邊喝,便說道,
“好。”
但或許只有安樂知道,她說的不是過家家的事。
她說的.是一輩子。
“我我會努力讓小歡一直快樂的!”
此刻,那原本水靈靈的眼眸陡然覆蓋上了一層濃厚的陰影。
盤踞在她肩膀上的小拇指吐了吐信子,背後桃心形狀的粉色鱗片也變得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