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玉髓鎮魂

洞頂的月光從裂縫照下來，打在陳昭手腕上的鎮世印上。

玉髓裡的青竹影像突然抖動起來，“血契”兩個字被黑霧重新勾勒，慢慢拼出一句話：“二十年前暗淵用血契術抽取地脈靈氣，是為了啟用證道祭壇。”

陳昭嚥了口唾沫，手指無意識地摸著玉髓表面的裂紋。

他想起三天前在舊書攤翻到的《地脈志》殘卷，裡面提到“血契術需以活人生魂為引”。而趙四剛才捏碎符咒時，那些爬進他血管的紅蟲……

“放屁！”趙四突然撞向洞壁，額角流出血滴在符咒灰燼上。紅蟲立刻豎起頭，發出細小的嘶鳴。

他盯著陳昭腕間的龍紋，眼神像針一樣尖銳：“那老東西早該和地脈鑰匙一起死在歸墟！”

阮鶯的狐尾繃直，尾尖凝成一團幽藍狐火。

她湊近陳昭耳邊，輕聲問：“昭哥，他說的‘老東西’……是不是玄龜長老？”

陳昭沒說話。

鎮世印碎片在他面板下跳動得更快了，像是回應什麼召喚。

系統提示音響起：“檢測到玄龜血脈與鎮世印共鳴度73％，需融合至龜甲第七節脊椎完成調和。”他深吸一口氣，指尖按上後頸凸起的龜甲——那裡有一道極淺的紋路，正是系統標出的位置。

“血脈調和·玉髓御靈！”

話音剛落，陳昭眼前閃過刺目的金光。

龜甲第七節裂開一道縫，鎮世印碎片化作星芒鑽了進去。

劇痛從脊椎衝上頭頂，他差點跪倒，卻聽見骨骼發出“咔嗒”聲——那是龜甲在重新生長，比之前更結實，還帶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抓住他！”趙四大吼，混著血蟲的嗡鳴。

陳昭抬頭時，正看見無數血蛇從符咒灰裡鑽出來，張開毒牙，離他咽喉只剩三寸！

“昭哥！”阮鶯的狐火箭射出去，卻被彈開。

血蛇身上的鱗片泛起幽紫紋，那是禁術標記。

關鍵時刻，洞外傳來“咔擦”聲。

小葵舉著手機衝進來，頭髮還沾著露水：“昭哥！王姨說你手腕的龍紋能治她壞死的經脈，我……我偷拍了照片！”她顫抖著亮出手機螢幕，龍紋照片突然泛起金光——原本蜿蜒的龍紋竟映出密密麻麻的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繫著個模糊的人影。

陳昭瞳孔一縮。

那些鎖鏈……和玄龜長老臨終前夢裡畫的一模一樣！

“給我！”趙四撲向小葵，血蛇群調轉方向，其中一條擦過小葵耳尖，在洞壁上燒出焦痕。

陳昭本能啟動玄龜防禦，可龜甲剛覆蓋胸口就裂開了——不是碎裂，是分裂？

一道白影從裂縫裡竄出。

是隻半透明的白虎虛影，虎目發青，爪子按在陳昭心口。

陳昭感覺血液在燃燒，鎮世印碎片與玉髓同時發燙，兩種能量在體內交織，掌心凝出一顆青焰珠。

“血脈調和·青焰焚契！”

阮鶯的狐火暴漲，與青焰珠相撞，瞬間融合成靛藍色火牆。

血蛇觸到火牆發出尖嘯，鱗片剝落，化作黑灰消失。

趙四的符咒殘灰被氣流捲起，露出底下壓著的半張照片——是個穿玄龜紋道袍的老人，正是陳昭在遺蹟見過的長老畫像！

“不……不可能……”趙四癱坐在地，血蟲從他七竅爬出，在地面爬成扭曲的“淵”字。

他盯著陳昭腕間的龍紋冷笑：“你以為燒了血蛇就沒事？青竹那丫頭的靈核……早被暗淵下了咒……”

話音未落，玉髓裡的青竹影像劇烈閃爍。

陳昭剛要湊近看，卻發現她衫角泛起淡淡的紅，像滲出的血漬。

阮鶯拽住他胳膊：“昭哥，玉髓在發燙！”

陳昭伸手去摸，指尖觸及的瞬間，那抹淡紅加深，順著衣襬爬上腰際。

洞外月光變得猩紅，照在玉髓上，將青竹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她嘴唇動了動，陳昭雖聽不見聲音，但認出口型——“小心”。

洞外突然傳來烏鴉叫聲。

阮鶯狐尾纏住陳昭腰，猛地一拽。

方才站的地方，一塊碎石砸下，濺起的石屑中隱約有黑影閃過，腰間掛著刻著“暗淵”的青銅令牌。

小葵攥著手機的手在抖，照片裡的龍紋鎖鏈全斷了，鎖鏈盡頭的人影卻清晰起來——最中間那個，竟和陳昭有七分相似。

玉髓裡的青竹衫角，血漬已漫到胸口。

陳昭指尖抵著玉髓，那抹紅像活過來一樣，順著衣襟攀爬，在月光下泛紫。

他聽見自己喉結滾動的聲音，剛剛調和的溫熱感突然變成冰碴，順脊椎往四肢蔓延。

青竹唇形停在“小心”，此刻卻張合了一下，雖然無聲，但他從她眼裡讀出了灼痛。

“地脈深處還有更多暗淵封印……”

這聲音直接鑽進識海。

陳昭全身一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趙四七竅的血蟲聚成“淵”字，此刻也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