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魂祭驚變

黑焰竄出鼎口的瞬間，陳昭後頸一陣發涼。

那火焰燒過空氣的聲音像老家灶臺上的鐵鍋乾燒，但他隔著十步遠都能感覺到臉皮在發熱，喉嚨裡一股鐵鏽味，像是魂魄被灼燒了。

“壯壯！”他甩開老周的手。

剛才跑的時候，眼角一直瞥見教堂彩窗後面有個影子，腕間的龍紋亮了一下，像是壯壯舉著棒棒糖說“哥哥看”時的眼睛。

“陳昭！”林灼的陰陽眼泛起藍光，死死抓住他另一隻手，“活祭陣裡的魂早被抽空了！那孩子……他的魂早就沒了！”

話音沒落，銅鈴突然尖銳地響了一聲。

陳昭太陽穴猛地一痛，聲音和小葵手機錄音重疊了，連帶著鎖鏈摩擦聲，還有那個男人的笑聲。

他踉蹌幾步撞上斷牆，腕間龍紋燙得嚇人，血管跟著鈴聲跳動，像有什麼要衝出來。

“清霜！”老周低吼一聲。

顧清霜已經衝到鼎前，霜刃劈向銅鈴。

她的頭髮被黑焰烤焦了一些，眉頭緊皺。可就在刀刃碰到銅鈴的一瞬間——

“咔嚓。”

不是金屬碰撞聲，而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陳昭看著霜刃從中斷成兩截，碎片飛濺時帶起幾滴血——她握刀的手割傷了，傷口深可見骨。

“怎麼可能？”顧清霜後退一步，按住傷口，血順著指縫滴在石板上，“這是顧家傳了三代的寒鐵……老東西！”

她猛地抬頭。

穿灰道袍的老黃正站在銅鈴旁邊，一隻手虛按在鈴身上。

他的道袍下襬有暗紅血跡，眼神癲狂：“為救三千孩子，犧牲一個又怎樣？”

一張照片從他袖子裡掉下來。

陳昭一眼就看到照片邊角是紅色裙襬——照片裡的小女孩，和壯壯有七分像。

“老黃！”老周舉槍的手頓了頓，“你瘋了？活祭陣根本救不了人！”

“住口！”老黃掐訣，道袍上浮現金色符文，“天地大劫將至，唯有純魂獻祭……當年玄龜長老被抽魂時，暗淵也用這銅鈴，他們能做，我為何不能？”

陳昭的龍紋開始劇烈發燙。

他按住手腕，眼前閃過畫面：二十年前的雨夜，玄龜戰族長老跪在祭壇上，身後站著幾個穿黑袍的人，其中一個拿著同樣的銅鈴，對準長老心口——那是小葵說過的“玄龜血脈獻祭事件”。

“原來暗淵早就在……”陳昭咬牙。

紅面守衛的尖叫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的臉剝落了，露出青灰色腐肉，手指摳進鼎身，血咒鎖鏈從指尖延伸，在半空絞成漩渦：“我的龍首！還我龍首！”

血鞭朝顧清霜抽去。

陳昭撲過去，腕間窮奇紋路“咔”地裂開，系統提示響起：“血脈調和·戰族狂暴，攻擊力＋100％，持續時間—5分鐘。”

他感覺脊椎竄起一團火，玄鳥虛影直接凝實，赤金鳥喙撞上血鞭。

同時，顧清霜的斷刃突然泛起幽光——刀裂縫裡映出一個熟悉的符號，正是她祖父臨終前畫的“顧家滅門案”封印圖。

“這是……”她瞳孔一縮，掌心發燙。

老黃的銅鈴爆出黑光。

陳昭的玄鳥虛影被震散，他撞在顧清霜身上，兩人摔倒。

老黃踩著碎刃走過來，手裡捏著照片：“當年我孫女被暗淵害死……現在，我要讓他們的活祭陣變成牢籠！”

“所以你就拿壯壯當誘餌？”陳昭抹了把嘴邊的血，“他和你孫女長得像，你就……”

“住口！”老黃聲音哽咽，“我數過，活祭陣需要十二童男童女。壯壯是最後一個，只要他的魂入陣，就能困住暗淵那些畜生！”

銅鈴震動越來越強，地面開始裂開。

陳昭聞到陰氣混著黑焰的味道。他扶著顧清霜站起來，看見紅面守衛的血咒裹住了青銅鼎，而壯壯還在彩窗後晃動，龍紋比之前更亮。

“清霜。”陳昭握住她流血的手，“你的斷刃……那個符號，是不是和顧家滅門有關？”

顧清霜盯著掌心的痕跡，喉結動了動：“我祖父說過，顧家守護的封印，是為了鎮住……某種能操控活祭陣的東西。”

老黃的符文開始消散。

他扶住銅鈴，聲音弱下來：“來不及了……地脈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