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龜甲裂空
"玄鳥血脈在流失!"陳昭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開。
他能清晰感覺到胸腔裡那團溫軟的火正在變弱,那是三天前融合玄鳥殘魂時種下的火種,此刻正順著蓮臺與他的聯絡被抽離。"小絨!"他本能地去抓懷裡的九尾幼崽,卻只摸到空落落的衣袖。
"嗷嗚——"
幼崽的尖嘯混著焦糊味炸響。
小絨不知何時掙脫了他的懷抱,九條尾巴燃著赤金火焰躍入蓮臺。
她的爪尖剛觸到花瓣,蓮臺表面的冰晶便簌簌融化,幽藍熒光與金焰竟詭異地纏繞在一起。
陳昭看見小絨的瞳孔變成豎線,原本圓滾滾的耳朵向後貼著腦袋,尾巴尖的金紋突然亮得刺眼,像要燒穿這方天地。
"叮——檢測到幽冥濁氣與九尾火種同源,妖丹共享突破100%!"
系統音在陳昭腦海裡炸響時,他腕間的龍紋突然裂開。
龜甲紋路與龍鱗紋各自翻湧成鎖鏈,龜紋鏈泛著青銅鏽色,龍鱗鏈騰著赤金烈焰,兩條鎖鏈交纏如活物,"嗤"地穿透張奎胸口。
邪修的表情凝固在獰笑裡,低頭看著胸前的血洞,嘴角還掛著未說完的"死"字。
"昭昭哥哥!"壯壯的哭喊被雨聲打溼。
小男孩撲到陳昭腿邊,指甲在他褲腿抓出幾道破口,"小絨姐姐在發光!
她的尾巴在冒煙!"
陳昭順著壯壯的手指看過去,小絨的九條尾巴正在消融。
原本蓬鬆的毛團變得半透明,能看見裡面跳動的金色光核——那是九尾妖丹。
蓮臺吸走的不再是玄鳥血脈,而是小絨用妖丹在反哺!
她的小爪子死死摳住蓮臺邊緣,喉嚨裡發出幼獸瀕死的嗚咽,金焰卻越燒越旺,將蓮臺染成了暖金色。
"蠢貨!"張奎突然發出破鑼般的笑聲。
他胸口的血洞開始蠕動,黑色濁氣從傷口湧出,竟在他背後凝出半透明的饕餮虛影。
那虛影伸出爪子抓住龍龜鎖鏈,指甲縫裡滲出的黑血腐蝕著鏈身,"老子的饕餮吞過十八個妖丹,你這小崽子的丹"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沫,"正好給我重塑肉身!"
"收妖丹!他要借濁氣重生!"
阮鶯的尖叫從雨幕外傳來。
陳昭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衝到了五米外,髮梢滴著水,翡翠耳墜在雨裡泛著幽光。
她舉著從揹包裡抽出的符筆,筆尖燃著硃砂火,卻不敢再靠近——蓮臺周圍的濁氣已經凝成實質,像張黑網兜住了整片廢墟。
陳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覺到龍龜鎖鏈正在變弱,饕餮虛影的爪子已經摳進龜紋鏈的縫隙,黑血順著鏈身爬向他的手腕,所過之處面板泛起紅疹。
小絨的妖丹光核只剩拳頭大小,她的眼睛閉著,小腦袋無力地垂著,尾巴上的金焰卻仍在與蓮臺較力,像盞隨時會熄滅的燈。
"壯壯,退到阮姐身後。"陳昭蹲下身,用染血的手掌按住小男孩的後腦勺。
壯壯的睫毛上掛著雨珠,哭紅的眼睛裡還映著小絨的光核,陳昭心尖發顫,"昭哥保證,一定把小絨帶回來。"
他站起身時,腕間的龍紋突然燙得驚人。
龜甲紋路從額頭的印記裡鑽出來,在他眼底凝出細碎的星芒——那是玄龜馱星圖,系統空間裡見過的星軌正順著他的血脈流淌。
陳昭想起三天前融合龜紋時,系統提示過"玄龜主承,可化劫為印",此刻他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逆劫。"陳昭輕聲念出系統名,龍龜鎖鏈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龜紋鏈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古篆,那是"承"字的不同寫法;龍鱗鏈則騰起九道龍嘯,每聲嘯叫都震碎一片饕餮虛影。
張奎的身體開始崩解,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胳膊變成黑霧,卻仍死死抓著鎖鏈:"不可能!
噬蓮印是"
"是你貪心不足。"陳昭的聲音裡帶著不屬於他的沉厚,像是有另一個人在他喉嚨裡說話。
他抬起手,龍龜鎖鏈突然收縮,將張奎的殘魂連同饕餮虛影一起拽向蓮臺。
小絨的妖丹光核突然暴漲,金焰裹著蓮臺衝向天空,在雨幕裡炸開一朵金色的花。
"小絨!"陳昭踉蹌著衝過去,卻被蓮臺殘留的濁氣掀翻在地。
他看見小絨的身影從光核裡跌落,九條尾巴重新變得蓬鬆,只是毛色淡了些,像被水洗過的金緞。
她歪著頭看了陳昭一眼,打了個滾鑽進他懷裡,尾巴尖輕輕掃過他的手背——還活著,只是睡著了。
"昭哥!阮姐的耳墜!"
壯壯的驚呼讓陳昭抬頭。
阮鶯正站在雨幕邊緣,右手按在耳垂上,那裡本該晃著的翡翠耳墜不見了。
他順著壯壯的手指看過去,泥地裡有一點幽綠的光在跳動,像顆被遺落的星子,正緩緩向蓮臺殘留的光核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