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雙紋歸一
陳昭的瞳孔劇烈收縮,阮鶯的聲音混著光核消散前的嗡鳴撞進耳膜。"狐族轉世火種龍龜血脈."他喉間發緊,鼻血順著下巴滴在小絨脊背上,被雨水一衝,在金亮的狐毛上洇出淡紅的痕跡。
小絨原本蜷成毛團的爪子突然繃緊,九條尾巴像被風吹開的金紗,"嗷"地輕嘯一聲,竟帶著他手腕龍紋的震顫,"唰"地從濁氣裡掙出,直接撲進他懷裡。
"小絨!"陳昭下意識收緊手臂,觸到的卻是滾燙的皮毛——這團小毛球渾身都在發燙,尾巴尖卻冰得驚人,像攥著把融雪的匕首。
他剛要檢查有沒有受傷,頭頂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嘶吼。
張奎的饕餮虛影暴漲成百丈巨影,青黑色的鱗片在雨中泛著油光,血盆大口中垂下的涎水砸在廢墟上,竟腐蝕出滋滋作響的黑洞。
那邪修站在虛影眉心處,原本慘白的臉漲得紫紅,指尖掐著的骨笛裂縫裡滲出黑血:"臭娘們兒壞我好事!"他突然癲狂地大笑,"就算你喚醒龍龜殘魂又怎樣?
這小崽子可是幽冥界選中的引"
"閉嘴!"阮鶯踉蹌著向前半步,腕間龜甲金光大盛。
陳昭這才發現她的裙角已被撕成碎片,小腿上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正順著腳踝滴進焦土裡。
可她的目光始終鎖著陳昭懷裡的小絨,像是要把那團金色刻進靈魂裡。
"昭昭!"她突然拔高聲音,"看龜甲紋路!"
陳昭順著她的視線低頭,這才注意到小絨尾巴掃過的地方,地面焦黑的裂痕裡竟滲出細密的金色紋路——和阮鶯腕間龜甲的暗紋一模一樣。
他試探著將手掌按在地上,龍紋燙得幾乎要燒穿面板,可掌心下的紋路卻像活了似的,順著他的血管往手臂上爬。
那些纏繞在他腿上的幽藍濁氣剛觸到金紋,便發出尖銳的嘶鳴,像被火烤的蛇般蜷縮著退開。
"能隔絕濁氣!"陳昭眼睛一亮。
他迅速把小絨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按在阮鶯肩頭,龍紋與龜甲紋在兩人相觸的位置交織,竟凝成半透明的太極圖,將三人護在中央。
饕餮虛影的爪子重重拍下來時,金紋組成的屏障泛起漣漪,卻始終沒破。
"叮——"
系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裡炸響,陳昭被震得踉蹌半步。"檢測到不周山核心碎片'噬蓮印',啟用'天地同壽'需獻祭玄鳥血脈。"他瞳孔驟縮,玄鳥血脈?
那不是老院長.
記憶突然翻湧。
暴雨夜的孤兒院,老院長將他護在身後,刀鋒刺穿老人後背時,血珠濺在他臉上,帶著淡淡的梧桐花香。"昭昭,跑"老人的聲音比雨聲還輕,可那滴濺在他手腕的血,卻讓龍紋第一次泛起微光。
後來他才知道,老院長總說自己"年輕時當過護林員"是假話——他書房暗格裡的青銅令牌,刻著的正是玄鳥銜日紋。
"原來"陳昭喉結滾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望著張奎癲狂的臉,望著阮鶯蒼白的唇,望著小絨在他懷裡勉強支起腦袋的模樣,突然咬破指尖。
血珠剛滲出,便被龍紋吸進面板裡,順著血管直衝天靈蓋。
他眼前閃過青銅柱的虛影——那是孤兒院後院老槐樹下的破柱子,他曾以為是塊廢鐵。
"啪!"
血滴落在虛空中,竟真的砸在青銅柱上。
陳昭聽見沉悶的轟鳴,像古鐘在海底敲響。
龜甲紋路突然開始發燙,從他和阮鶯相觸的掌心蔓延開,沿著地面爬過斷牆、碎瓦、饕餮虛影的爪子。
張奎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望著腳下迅速蔓延的金紋,臉上的瘋狂終於裂開道縫:"你.你到底是誰?"
阮鶯突然抓住陳昭的手腕,她的手冷得像冰,卻比任何時候都有力:"昭昭,記住,你母親用生命換的不是封印,是"
"轟——"
一聲悶響打斷她的話。
陳昭感覺腳下的地面在震動,龜甲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整片廢墟,連饕餮虛影的鱗片都開始泛起金光。
小絨突然豎起耳朵,對著天空發出清亮的啼鳴,九條尾巴在金紋中舒展成傘狀。
張奎的骨笛"咔"地斷裂,饕餮虛影發出垂死的哀嚎,開始片片碎裂。
雨還在下。
陳昭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血,望著逐漸被金紋淹沒的戰場,突然聽見阮鶯在他耳邊輕聲說:"該醒了,昭昭。"
他低頭,看見小絨的尾巴尖正戳在自己龍紋上,金紋與龍紋的交疊處,浮現出半枚陌生的印記——像是龜甲,又像龍鱗,在雨幕裡泛著幽光。
而在他們腳下,最後一絲金紋爬過張奎的腳面時,廢墟深處傳來某種古老的、沉睡已久的轟鳴,像是有什麼東西,終於被喚醒了。
暴雨在金紋覆蓋的廢墟上織成密網,陳昭的呼吸聲在耳畔轟鳴。
張奎的饕餮虛影雖已片片碎裂,那邪修卻像被抽去脊骨的毒蛇,突然暴起——他腰間那根裹滿黑鱗的狼牙棒掄得虎虎生風,重重砸在剛被金紋覆蓋的焦土上。
"咔嚓!"
裂紋順著棒尖炸開,竟是與地面金紋同頻的龜甲紋路。
陳昭瞳孔驟縮——這不是破壞,倒像是某種呼應。
張奎嘴角扯出扭曲的笑,血跡混著雨水糊在臉上:"以為龍龜殘魂能鎮我?
當年你爹用龜甲封了幽冥裂縫,今日我便用這破銅爛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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