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對賬

“你敢藐視本侯？”

溫翰幽幽道，“下官不敢，只是厭蠢。你若是想死要面子活受罪，老子無非陪你玩命就是！”

“小子，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本侯說話的，但看在你還算識大體的份上，本侯不與你計較。”

謝無疆深吸一口氣，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聲音卻突然冰冷道，“但你野心太大，北朔郡就不要回去了。”

溫翰面不改色爭辯道：“白蓮教禍亂百姓，我只不過是自保罷了，怎麼就野心頗大？”

“那陳陽郡呢？”

溫翰呵呵一笑，“若非侯爺你要拿什麼孩子心肝煉丹，我也不會管清河縣的閒事，更不會染指陳陽郡。”

“放屁，本侯什麼時候要拿人心肝煉丹了！”

謝無疆勃然大怒，起身後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目光猛然看向溫翰。

“怪不得，拿下整個陳陽郡，簡單的彷彿自己真有天命在身一般……”

溫翰心中苦笑，又問道，“前些天草原諸部入侵山北兩縣，侯爺可曾知曉？”

“還不錯，若非看你的北朔軍有些血性，本侯下手就不會這般手軟了。”

謝無疆說完又明白了，眯眼看著他道：“另有隱情？”

溫翰再次黑著臉點頭，“有奸細，否則蠻子根本過不了岱青河！”

簡單一番對賬，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已經猜到，是有人在利用兩者之間的矛盾，卻不曾想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局，就連那所謂的矛盾都是刻意製造出來的。

溫翰最後確認道：“那……你又為何要來打陳陽？”

謝無疆不滿道，“陳陽太守張醒向本侯求援，說你囂張跋扈，私自派遣縣令侵佔陳陽郡，意圖不軌！”

“……”

溫翰沉吟不語，一切都解釋通了。

他獲取陳陽郡的過程太過順利，原來背後真有一個“老天”在幫他。

溫翰只覺渾身一股寒意，他自認為手段已經算是了得，卻不曾想被某雙看不見的大手，團團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甚至生出來一種更恐怖的想法——自己北朔郡上躥下跳小兩年，朝廷始終對他這個傳言中的“假太守”沒有任何表示，或許也和背後那位有關。

“我想過戰死，亦或者其他隨便什麼死法，但絕不能是蠢死的！”

溫翰眼中寒意森森，抬頭看向謝無疆：“侯爺，你呢，當真要蠢死在這陳陽郡！”

謝無疆臉色鐵青，沉吟了許久才道，“草原十八部已經有所動作，我家老爺子已經率兵馳援涼州。”

“你呢？”溫翰冷冷瞥了他一眼。

謝無疆沉默不言。

戰爭的齒輪一旦開始，再想停下來何其困難。

哪怕如今兩人完成了對賬，但那又如何？

已經打成這個鬼樣子，他們不可能昭告三軍，這場仗就不應該打，兩人都是被人給耍了！

謝無疆突然間沉聲道：“這是陽謀！現在即便我們發現了，也無法改變事實。”

“謊言和算計罷了，算個屁的陽謀！”

溫翰嗤笑道，“他太小看我溫翰了，你謝無疆是高高在上的戰神、鎮國柱石的嫡長子，但我又不是，我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我可以不要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