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立國

溫翰似是早就知道他們要來了，就在幾人還在宮門外躊躇不定之際，傳旨的太監已經踩著小碎步前來。

“諸位大人，王上已經在御書房等候諸位了。”

眾人微微一愣，御史大夫許優最先上前，“走，臣倒要問問主上，貿然修改這幾條律令是何意思！”

“許兄，你別衝動，問肯定是要問的，你別跟王上再幹起來！”鄔道凌趕忙提醒。

許優冷哼一聲，“我們一路走到現在，無數次生死關頭都熬過來了，若為大曌計，許某何懼身死？今天我不但要吵，他若是不能說服我，打一架又有何妨？”

“可，可是你打不過王上，他是四品武夫……”又有官員小聲說了一句。

許優微微一愣，再道：“許某不懼身死，諸位隨我進宮！”

王宮，御書房。

溫翰手中翻閱著一份奏摺，聽到一眾嘈雜的腳步之後，頭都沒有抬一下，語氣平淡道：“都來了，先坐。”

入宮之後自然有一套規矩，尤其是面見王上，照理說腳步不應該發出一絲聲響，這些人腳步聲音很大，顯然已經亂了方寸。

“王上！”

許優剛要開口，卻被一旁的賈儒輕輕拉了下袖子，示意他稍後再說。

溫翰不緊不慢地批閱完手頭的詔書，這才抬起頭來：“眾卿用意，寡人已經知曉，那幾條律令，的確是我私下改的。”

“王上，這是給後世君王埋下了一個大坑，或許一兩百年內不會有問題，可數百年以後呢，天下只要出現變數，大曌……恐難以長存！”

許優已經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來心中想法。

“寡人自然知道這點，只不過數百年以後的事，許卿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你！王上這是什麼話！”許優脖子都紅了。

溫翰平靜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後世若能如我們這般，天下人自然不會反他，可若後世子孫不肖，趁早推翻也是件好事，還能讓我們少挨些罵名。”

“王上？”眾人彷彿看陌生人一般看著溫翰，他可從來都不是在乎名聲之人，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

相比於整個天下，這理由簡直荒唐！

溫翰卻道，“諸位，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又或者誤會了什麼？”

“溫某要的，從來都不只是權力，而是一個天下大同的鼎盛王朝。倘若哪天這個王朝已經腐朽，溫某自己都會推翻他！”

“可，可我們已經經歷讓大曌完美，律法、條令完善，吏治更是前所未有之清明……”

溫翰嗤笑一聲，直接打斷了那人的爭辯，“你們可知，這兩個月來，錦衣衛抓了多少在業城為非作歹的功勳子弟？”

“七個。”眼見眾人不答，溫翰自己道：“這還只是業城一處，天子腳下尚且如此，其他地方……你們能保證吏治、條律不出問題，但你們又如何能保證人心？”

沒有一人能回答這話，包括此前面紅耳赤的許優，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若是大曌也有了腐朽的那天，讓他順利退場，便是我們能為後人留下的最後體面！”

溫翰沉聲道，“這件事寡人心意已絕，國書已經分發各地，再無迴旋之餘地。”

眾臣不再說話，有人陷入了沉思，有人則更為感動，還有一些人則頗為遺憾，只覺得自家往後的富貴也不能長久……

眾臣退去，溫翰卻在想另外一件事，口中喃喃道：“寡人……這個稱呼怎麼聽都難受，什麼時候改改。”

此後數年，大曌國力日益強盛，版圖又擴大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