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地亞哥，似乎所有人都在為最生一刻努力著。
在這些人中，除了政府官員之外，還各種各樣的人，他們中有情報人員，有商人，有政客，有軍人。
香菸的煙霧在密閉的辦公室裡盤旋，厚重的窗簾拉緊，隔絕了外面聖地亞哥的混亂。哈利·克萊門特靠在真皮沙發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落在桌上的最新情報簡報上。
“他們總是把責任推給我們……”
哈利冷笑一聲，聲音低沉而諷刺：“說是美國的制裁導致了智利的經濟崩潰。可所謂的'制裁'，不過是我們大幅減少了借貸和援助而已。”
他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再不是個東西，總沒有拿槍逼阿連德開動印鈔機吧？”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更多的是在諷刺智利當局——把所有的一切困難，都歸於美國的制裁，好像自己像是白蓮花一樣。
總之，美國就是罪惡的源頭。
羅傑斯·韋伯坐在他對面，手裡夾著一支燃燒的香菸，煙霧繚繞間，他的眼神銳利而冷靜。
“當然沒有。”
他緩緩吐出一口煙，接著說道：
“但阿連德自己倒是把槍口對準了所有人——農民、商人、工人，甚至他自己的支持者。”
哈利嗤笑一聲：“他執政第一年，婦女們就上街了，拿著空鍋，用勺子敲擊抗議食品短缺。”
他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譏諷：“而他的反應是什麼？罵她們是'外國資本家走狗'，是'美帝國主義的幫兇'，是受美國指使的，甚至還下令軍警毆打那些女人人。”
“然後呢？”
羅傑斯冷笑：“他的行為，幾乎把整個婦女群體都推到了對立面，原本那些女人可是支援他的。”
這就是最荒唐的地方，曾經最支援他的是婦女，而現在那些反對他的同樣也是婦女，因為軍人毆打婦女，婦女甚至衝到陸軍總司令的家中，要求其辭職，而且那些婦女之中，還有很多是軍人的家屬。
現在，女人反倒是成為了反對阿連德的主力軍。
或許，這就是這個世界最荒誕的地方。曾經的支持者，一夜之間，變成了最堅定的反對者。
“不僅如此，”
哈利翻開一份檔案：“去年10月，因為的汽車工廠和維修廠的國有化，導致了汽車零配件短缺，卡車司機全部停工，導致整個智利的物流體系癱瘓。”
羅傑斯微微眯起眼睛：“不過這件事……我們確實資助了。“
哈利聳聳肩：“我們只是順勢而為。就算沒有我們，那些司機遲早也會罷工——阿連德的國有化政策讓他們連輪胎都買不起。”
羅傑斯沉默了一會兒，菸灰缸裡的菸頭越積越多。窗外，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示威聲和零星的槍響。
“現在，智利的農業已經死了，”
他低聲說道，“農民宰殺牲口，燒燬農田，甚至伏擊政府派去的農業工作人員。”
他抬眼看向哈利，“內戰就差一顆火星。”
哈利點點頭：“人民團結陣線四分五裂，連黨內的人都要求罷免他。“他拿起另一份報告，“基督教黨團和右翼聯盟在議會選舉中大勝，控制了87個席位。“
“8月22日，”
羅傑斯接過話頭，聲音冷靜而篤定，“議會以81票對47票，判定阿連德嚴重違憲。”他頓了頓，說道：
“按照智利法律，他現在已經不是合法總統了。”
“但他拒絕離開總統府。“哈利冷笑道：
“他還在廣播裡宣稱這是'政變的前奏'。”
羅傑斯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煙霧在空氣中扭曲，像是智利混亂局勢的縮影。
“那麼現在怎麼辦？”
他輕聲問道，目光直視哈利。
哈利沒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微微拉開窗簾的一角。外面的街道上，軍車駛過，士兵持槍警戒，遠處拉莫內達宮的輪廓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森冷。
“議會已經要求軍隊站出來維護先發。”
哈利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說道：“我的朋友，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
羅傑斯掐滅了煙，站起身，走到哈利身旁。兩人並肩而立，望著窗外動盪的聖地亞哥。
“是的，”
羅傑斯緩緩說道：“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軍隊發動政變推翻已經非法總統。”
“那麼，唯一的問題就是……軍隊會這麼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