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聖地亞哥
清晨,激烈的槍聲撕裂了城市的寧靜。
坦克的履帶碾過聖地亞哥的街道,士兵的皮靴踏碎議會大廈前的石階。戰鬥機呼嘯著掠過拉莫內達宮的上空,投下的不是炸彈,而是傳單——傳單上書寫著簡單的文字。
阿連德已經不再是合法總統!
軍隊是在維護智利現發!
這是軍變嗎?從法律意義上來說……絕對不是,畢竟,軍隊是應該國會的要求維護先發的,而且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阿連德已經不再是總統了,而是佔據著總統府的傢伙。
所以,說到底是不是軍變——至少這一天,絕對不是!
當然,以後就不好說了。
此時在總統府前,軍隊的坦克正在透過廣播,向裡面發出最後通牒——“阿連德,立即投降。”
但薩爾瓦多·阿連德沒有回答,至於他的那些部下們,直接用槍聲做回答。
雖然,在幾個小時之前,蘇聯大使表示阿連德可以乘坐飛機前往蘇聯或者古巴,其實,那怕就是蘇聯人也知道,這傢伙已經玩不轉了,以至於一直放著一架圖114在機場裡等著,只要他同意流亡,就立即帶著他和他的朋友們離開這裡。
但是卻遭到了阿連德的拒絕,當然拒絕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此時仍然自稱智利總統的阿連德站在總統府的窗前,手裡緊握著那把鍍金的ak-47——這是菲德爾·卡斯特羅送給他的禮物,槍托上刻著“為了革命的友誼”。
現在,這把槍成了他最後的武器。
“總統,現在我們還有機會離開這裡,在機場還有蘇聯人的飛機,我們只需要……”
面對部下的勸說,阿連德直截了當的拒絕道:“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智利的,任由那些該死的軍人奪走我們的國家,這是我們的國家!”
窗外,軍隊的機槍已經架設完畢,軍人們的鋼盔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坦克已經把總統府給包圍了。
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與此同時,在聖地亞哥阿連德的那些同志們——無論是發動核動力印鈔機的財政部長。還是推動激進變革的人們,他們都紛紛趕往機場乘坐蘇聯人為他們準備的那架飛機。
阿連德政府完蛋了。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這也是為什麼,蘇聯會在機場給他準備一架飛機的原因。
而此時,身處拉莫內達宮的阿連德對於這一切是一無所知的,但是現在他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在他的身邊除了一些衛兵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難道我就是這樣被拋棄了嗎?智利人為什麼背叛我們的事業……他們不懂,他們一點都不懂……”
就這樣在心裡自言自語著詛咒著那些人的短視。阿連德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煙霧在肺裡盤旋,像是他即將散盡的政治生命。
雪茄是卡斯特羅贈送的。和他手裡的步槍一樣。
“總統先生,”
他的最後一名警衛聲音顫抖,說道:
“我們頂不住了,投降吧……”
阿連德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撫摸著槍身。
“不,”他低聲說道:
“我不會活著走出這裡。我不會屈辱的活著,任由那些蒼蠅踐踏我的聲譽,我會用我的生命去捍衛這一切。”
——
與此同時,在聖地亞哥最豪華的卡雷拉酒店裡,水晶吊燈的光芒照亮了香檳的泡沫。
一場熱情的舞會正在這裡進行著。
曾經穿著花格襯衫拜訪皮諾切特的傑森,此刻穿著一身筆挺西裝,舉杯微笑。
“為了智利的新生!”
“為了智利的新生!”
政客、商人、軍官們高聲應和,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樂隊演奏著歡快的爵士樂,女人們穿著昂貴的晚禮服,在音樂的伴奏下旋轉、歡笑。
偶爾的他們可以聽到從外面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而這一切並沒有讓他們感覺到恐懼,反而讓他們端起了酒杯,再一次為之慶祝著。
慶祝著這槍聲爆炸聲。
在他們看來這真是智利的新生。
“阿連德完了,”
一位大腹便便的礦業巨頭咧嘴笑道:
“明天銅礦就會重新回到我們手裡。”
“還有銀行、土地、工廠……”
另一個人補充,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萬歲,皮諾切特將軍!”
又一次他們舉起酒杯為那位陸軍上將舉杯歡呼。
他們是在歡呼著國家迎來新生。現發得到捍衛嗎?
當然不是。
他們所歡呼的不過只是阿連德被推翻以及阿連德所執行的那些該死的政策被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