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殺！

安有防彈玻璃的裝甲車在尖塔前停下，厚重的捲簾門砸落於地，不留一絲縫隙。四條車道的馬路上站滿了荷槍實彈的私兵，他們的任務是護送一位貴族長子離開下層巢都。

諾斯特拉莫的夜很冷，好在私兵們作為家族豢養的精銳，每人都裝備有禦寒絨衣。

“少爺要拋棄新城區。”紐倫小聲咕噥一句，打量起手中的自動步槍。“教派的進攻才剛剛開始，我們連一次扳機都沒有扣動，就要離開這裡。”

他的隊長，另一名身著護甲的私兵搖了搖頭：“確切的說是少爺和小姐一起離開，塔頂的直升機座位有限，你我沒有那個資格。”

“殿後的餌食麼。”紐倫露出沮喪的表情。“隊長，我記得你家女兒今年十六歲了。”

“是啊，到該結婚的年齡了。”隊長臉上的笑容一閃即逝，他看向漆黑的天空，眼眸中殘有哀傷。“所以為了讓我們的子女遠離下巢。為家主犧牲，也是理所應當的。”

“隊長。”紐倫掃視一圈，私兵近有五百人。“我聽說永夜勳貴派來的援軍全被砍了頭、插在通往上巢公路旁的木刺上，我們......會是那個下場嗎？”

“也許吧。”隊長側手擋住寒風，點燃一支菸。“這個教派很鍾愛酷刑，駐守工業區的人被剝了皮，倉庫區的幫派被吊死在路燈上，還有一些人被午夜幽魂親手撕碎。”

吐出一個菸圈，隊長聳了聳肩，語氣充斥著絕望：“反正都要死，如果可以選擇死法的話，我想被槍炮打死，那應該是最仁慈的一種。”

“將死之人，沒有選擇的權利。”

康拉德·科茲蹲在高層建築樓頂，雙手撐地，低沉的嗓音自唇齒擠出。在偵查方面，他是如此的有天賦，或者說超人視聽是如此的好用。

凜冽的寒風將他肩背上的血色披風捲起，腥臭的空氣瀰漫過口鼻，進入肺部。

原體愈發高大，常人的衣物再也無法適配，幸虧特斯拉用抗撕裂的高強度複合材料為他量身定製了一套黑色的衣褲，這才讓其不至於裸奔。

“康拉德，十秒後開始，祝你好運。”

開啟第一視角，尹漠在箱子外傳音給他，隨即戴上耳機，進入手機音樂app。

播放【MurderInMyMind】

“感謝您的祝福，吾主，我不會讓您失望。”

修長的雙臂交錯、將腰間的兩柄【寡婦製造者】抽出，科茲從樓頂一躍而下，狂風似刀刃般吹拂過他陰森蒼白的臉龐，血色披風被吹的嘶嘶作響，雙腳踩著特製高靴在牆壁上疾馳。

與此同時，尹漠也按下了腕部手錶的計時鍵。

臨近牆壁的三名私兵察覺有聲音從頭頂傳來，剛抬起頭檢視，卻只見一道黑紅影子震落於地，其落地時發出的悶響中還夾雜有骨頭斷裂的咔嚓聲。

藉助重力，或是超人的力量，左邊的那名倒黴鬼從顱頂中線被刀刃一擊切成兩半，失去粘合的對等身軀左右倒地，還沒等剩下兩名私兵反應，科茲連續揮刀，兩把槍械與肉體一同被切開，噴濺出的鮮血染紅地面。

“是午夜幽魂！殺了他！”

隊長在遠處呼喊著隊員，槍聲混合咆哮，近百把自動槍噴吐著火舌，傾瀉而出的子彈在牆壁上鑽出無數彈孔。

而午夜幽魂呢？他早就原地消失，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藏匿於黑暗、伺機而動。

聽見槍聲的B、C、D、E四支大隊，趕來支援。

“開啟手電！”伴隨吼聲，燈光在尖塔前亂晃，整條街道散發出平日不可能擁有的光明，卻並沒有發現午夜幽魂的蹤跡。

“分隊搜尋！避免誤傷！”隊長厲喝道，訓練有素的私兵們立即四散開，分解為數十個小組。

約過片刻，仍未發現午夜幽魂的蹤跡，私兵們不敢放鬆緊繃著的神經，一時間，街道內只剩下人類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臟劇烈跳動的砰砰聲。

“他......逃了？”紐倫嚥下一口唾沫，不知在向誰詢問。

突然，右邊的交插巷道中傳出吱吱聲，幾十名私兵也不管看沒看清，對著裡面就是一陣掃射。

“停火！停火！”

待槍火停止咆哮，眾人在子彈堆中發現了老鼠殘骸。

【Packmyninemillimeter'causeIain'tfinnagoout】（伺機而動，隨身攜帶著九毫米手槍，因為我不想走出去——）

【Likeabustaassni***andjustlaydown】（就像個白痴一樣躺著被踢出戰場。）

恰在此時，尖銳的噪聲在一支小隊的身後響起，那是刀刃拖行牆壁的聲音。

科茲雙持“寡婦製造者”，蹬牆豎劈，將兩名私兵的肩部砍下，慘叫聲驟然爆發！數百道視線連同槍口轉了過來，還不等隊長下令，槍火再次咆哮，那支小隊剩餘的六名私兵被子彈射碎。

“該死的雜種！你們殺了自己人！”隊長近乎崩潰的大吼道，不僅因為誤傷，更主要的是午夜幽魂再次消失不見了！

“我不幹了！！”恐懼到臨界點的幾名A大隊私兵扔下槍械，向尖塔內跑去，迎接他們的是步槍子彈。

“誰都不準逃跑！好好想想你們的子女！要麼活著回去見他們，要麼......”

【I'mmarunuponani***，shootmyninewiththe15round】（我要偷偷接近白痴，用我的九毫米手槍打出15發子彈。）

不等他話說完，一棟臨街房屋的三樓窗戶被踹開，左輪探出槍口，在其槍身淨是雕文蝕刻。

科茲右手扣住扳機，左手連續拍打擊錘，這是尹漠教給他的左輪連擊炮。

噠！噠！噠！噠！噠！噠！

甩動手腕，每打一發就換一個目標。待槍聲結束，有六名私兵被爆頭，然後待私兵們還擊、將窗戶打的破碎時，科茲第三次消失。

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私兵們雖然沒有逃跑，但卻端起自動槍、開始漫無目的地衝每一扇窗戶掃射。

片刻後，街道另一頭突然響起引擎聲，一輛地行車漂移橫停。

【Heavyclipsinmy，inmyfrontseat】（重型彈夾在我的前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