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刷怪

人體很奇妙，當一個人的感官注意力被分散時，其對痛覺的反應亦會減弱，所以從科爾法倫斷手，到開始慘叫，足足間隔了兩秒。

說清楚點，是科茲的刀速太快。

“啊啊啊！！”握著血湧如泉的手腕，科爾法倫的面部表情被痛苦扭曲，他應該是第一次這麼疼。

【聖約】的教徒們看著慘叫的大祭司不知所措，他們本就是私人奴隸，而奴隸自然不會有醫生的本事，或者說他們只會醫治自己，畢竟想要在主人的鞭打中活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祭，祭司大人！”

科爾·阿拉丁為自己的堂兄遞來繃帶，親人這條紐帶在關鍵時候還有點作用。

究竟是誰？！

怒火在科爾法倫心中燒的熾烈，它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恐懼壓過憤怒。

他看見莫蓋爾被未知力量拖上天空，向遠處飛去，而本該護衛在自己身邊的奴隸們，此刻卻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嚎。他們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碎骨從面板中穿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

是珞珈？

這個想法很快被科爾法倫自己否定，因為他看見對方正雙膝跪地，向天空唸唸有詞地祈禱。

“是諸神嗎？！可我才是真言持有者！我向你們獻祭了那麼多祭品！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青睞我？！”

他聽起來確實是在咆哮，卻不含半分怒意，僅因他是想用吼聲來掩蓋自己的恐懼，被神明拋棄的恐懼。

神真的...存在，您回應了我！您救了我的父親！！

珞珈心神不定，一邊是被神注視的狂喜，一邊是在思考該如何獻祭的憂慮。他看見神之手撥開科爾基斯的雲層，向遠處降下，隨後便是【黑色幽靈】到來，也就是說那個黑影是神的使者！

莫蓋爾被尤尼克爾在安全處輕輕放下，前者落地後，立即顫抖著向天空跪拜。他知道【神之子】的神父降臨在科爾基斯，他知道這顆星球有救了！

“我不關心你向黑暗諸神獻祭了多少祭品。”陰惻惻的聲音驀然響起，它聽起來平淡，卻又潛伏殺意。

一尊三米多高的白膚巨人從帳篷相間的陰影中現身，兩顆如黑洞深邃的眼睛掃視過眾人，隨即移動山嶽般的身軀慢慢走到珞珈面前，而後者立即向他跪拜。

“安格爾，還有大家！快向神使祈禱！”

不等安格爾回話，珞珈便將他拽倒，與自己一起跪在地上。

尤尼克爾望著向科茲跪拜的遊牧民和【聖約】教徒，受科爾基斯的宗教氛圍影響，這些人對神明很虔誠，虔誠到向一些亞空間低階生物下跪。

軟弱的天使！吾主怎麼會選擇你？！

科茲絲毫不避諱自己真實的想法，他篤定面前的黑髮少年就是一個怯懦、無能的聚合體，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選擇向更強者祈求，真是軟弱到令人作嘔！

他將視線從珞珈身上移開，重新聚焦到科爾法倫那切口平滑、露著斷骨的手腕，繃帶顯然無法阻止血液溢位，自己那一刀砍中了他的動脈。

靈能之力被使用，科爾法倫右手的傷口癒合。他用一點小代價，換取了靈魂之海的救助，即使這小代價可能是上百條人命。

目視科爾法倫在地上尋找著什麼，科茲頓時戲謔起來，他變魔術般掏出那截斷手：“你的手在這，別找啦。”

五根因失血而蒼白的手指緊緊扣著握柄，它看起來很新鮮，應該還能接上，然後就被科茲用靈能燒成灰燼。

“混賬！！！！”

大祭司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去辱罵諸神的使者，也許是因為信仰破碎？任誰發現信奉多年的神明憎恨自己，都會心智崩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