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陸家詞推門進來時,正好看到她扶著牆乾嘔的樣子。他快步上前扶住她,眉頭皺得緊緊的,“怎麼回事?誰惹你了?”
藍歸笙擺擺手,指了指果盤裡的項鍊:“先幫我把這個處理了。中介怎麼說?”
陸家詞撿起項鍊,對著光看了看,吹了聲口哨:“尚美巴黎最新款‘雨痕’,官網炒到十八萬,二手市場保養好的能賣十二萬左右。”他把項鍊塞進隨身的帆布包裡,掏出張紙條遞給她,“這是收條,錢我先讓中介打我賬上了,回頭轉給你。”
藍歸笙接過收條,指尖還有些發涼。十二萬,足夠她暫時擺脫薄家的控制了。上一世她死的時候,賬戶裡連一萬塊都拿不出來,所有錢都被薄彥洲以“投資”“週轉”的名義騙走了。
要麼就是夏雨薇慫恿父母不能給自己太多錢,說會學壞。她牢牢的控制了父母和夏家。
這一世,她要把屬於自己的都拿回來。
“對了,”陸家詞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孩子……是誰的?”
藍歸笙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看著窗外掠過的飛鳥,眼神有些飄忽。
上一世她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夏雨薇生日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自己暈過去前,似乎看到了薄雲封的臉,還有他眼裡那片深不見底的暗湧。但她不敢確定,也不願去想。
“我不知道。”她低聲說,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茫然,“我只知道……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會拖累他。”
陸家詞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恨薄彥洲,但孩子是無辜的……”
“他不是薄彥洲的!”藍歸笙猛地打斷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至少……不一定是。”
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愣住了。為什麼要強調這個?難道潛意識裡,她希望孩子是別人的?是那個在她昏迷時送她來醫院、被護士誤會成男朋友的薄雲封?
“不是就好。”陸家詞沒多想,只當她是氣話,“什麼時候動手術,我幫你在學校請假,我也來陪你?”
藍歸笙點點頭,苦笑的搖頭一下:“RH陰性血,熊貓血。主任說手術風險太高,除非血庫備足了血。不讓我做,除非有家屬簽字生死跟醫院沒有關係。”她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冷光,“可我昨天預約的時候,他明明是同意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變卦了。”
陸家詞皺起眉:“會不會是……薄家搞的鬼?”
薄家?藍歸笙心裡一動。薄彥洲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如果知道他是會來噁心自己?
還是假裝不知道,繼續跟自己在一起,這樣可以拿到繼承人你的位置?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薄雲封站在門口,身後的助手林躍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桶。
薄雲封看到屋裡的陸家詞,眼神幾不可察地冷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到藍歸笙床邊,林躍順勢把把保溫桶放在桌上。
“喝點粥。”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情緒。
藍歸笙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這個男人,是薄彥洲的小叔,是薄家最不受寵的人,卻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伸出了手。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僅僅是因為老太太的吩咐,還是……
好像昨晚他送自己來了以後醫生才變卦的,難道....
“薄爺好像很關心我的事。”藍歸笙的語氣帶著一絲疏離,“連我能不能做人流,都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