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傳來皮革摩擦的響動,像是有人猛然坐直身體。薄彥洲冷笑穿透電流:\"藍歸笙,你裝什麼清高?昨天在我辦公室,是誰眼巴巴說要談合作?現在又擺大小姐架子?\"
藍歸笙攥緊包帶,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車內後視鏡映出她泛白的指節,卻依然笑得涼薄:\"薄少記性不好?我要合作的是薄氏集團,不是你。\"
\"你!\"薄彥洲突然壓低聲音,帶了幾分危險的暗啞,\"別以為傍上我小叔就能為所欲為。當年你跪在床上求我別走的樣子,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這話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刺中藍歸笙最脆弱的神經。上一世的屈辱感翻湧而上,她卻突然笑出聲,尾音帶著破碎的顫意:\"薄少這麼念念不忘?不如把這些精力用在專案上?\"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電流聲在兩人之間滋滋作響。藍歸笙正要結束通話,薄彥洲的聲音突然逼近,溫熱的呼吸彷彿透過聽筒落在她耳畔:\"藍歸笙,你最好別後悔。\"
\"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瞎了眼。\"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字字如刀,\"薄少要是沒別的事,我就掛了。畢竟現在要陪的人,可不是我。\"
結束通話電話的瞬間,藍歸笙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指尖殘留的餘溫卻不知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手機在包裡又震動起來,她知道是薄彥洲,但沒有再看一眼。車窗外,暴雨突然傾盆而下,將城市的燈火攪成模糊的光斑。
此刻的薄彥洲正攥著被結束通話的手機,指節泛白。落地窗外的雨幕中,他彷彿又看見藍歸笙轉身時飛揚的髮絲,那抹倔強的背影,竟和記憶裡某個模糊的清晨重疊在一起。他猛地將手機砸向真皮沙發,濺起的聲響驚飛了窗外棲著的夜鳥。
而藍歸笙望著雨簾,終於撥通了薄雲封的號碼。聽筒裡傳來沉穩的男聲時,她忽然想起頂樓辦公室裡那串佛珠,和某人若有所思的眼神。或許,這盤棋局,該換個對手了。
棋局落子
雨刮器在車窗上來回擺動,藍歸笙盯著手機屏保上薄雲封作為校慶特邀嘉賓的新聞照片——男人西裝革履站在奠基碑前,身後是鐫刻著\"雲逸樓\"的鎏金大字。她指尖劃過螢幕下方\"捐贈十億建造智慧化教學樓\"的新聞標題,突然輕笑出聲。
電話接通的瞬間,她迅速切換成軟糯語調:\"薄先生,聽說您當年可是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呢,畢業典禮上校長親自頒發'終身榮譽校友'的影片,我現在刷到都還會心動。\"尾音拖得綿長,帶著恰到好處的嬌嗔。
聽筒裡傳來佛珠碰撞的輕響,薄雲封低笑:\"藍小姐突然關心起陳年往事?\"
\"當然不是!\"藍歸笙望著窗外被雨打溼的霓虹招牌,睫毛顫動,\"我剛剛收到校友聚會的邀請,突然想起薄先生設立的'雲獎'可是咱們學校的最高榮譽,每年能拿到那個獎學金的學生,現在都是行業翹楚呢。要是能和頒獎人一起出席,說出去多有面子呀。\"
沉默在電流中蔓延。藍歸笙屏住呼吸,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片刻後,薄雲封慢條斯理道:\"藍小姐這是在求我?\"
\"求您還不行嘛。\"她咬著下唇,指尖無意識卷著頭髮,\"畢竟夏雨薇剛才在樓下堵我,說我不去會讓薄彥洲丟臉......\"故意停頓兩秒,聲音突然低落,\"可我現在是和薄先生合作的人,總不能讓別人覺得我立場不堅定吧?\"
佛珠轉動聲戛然而止。藍歸笙似乎能看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收緊,檀香縈繞的辦公室裡,男人深邃的目光穿透電話線。
\"八點來接你。\"薄雲封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穿正式些。\"
結束通話電話的剎那,藍歸笙望著鏡中自己泛紅的眼角,突然想起上一世參加聚會時,她精心打扮卻被薄彥洲當眾羞辱。
而這一世,當她挽著薄雲封走進宴會廳,那些等著看笑話的目光,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禮服.....
上一世她可沒有什麼禮服。
好看的都是夏雨薇的。
這一世,自己去挑一件,摸摸錢袋子,好像沒有太多錢。
正想給母親打電話要錢,後面還是想想算了,這一世別讓父母捲進他們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