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榮成鑽進皮卡，車隊駛出英姐的視線，她轉身進了警察廳，順著大門邊上的電梯升上頂樓，轉了個彎進入一條深色走廊。樓梯口站著倆身穿綠色制服，扛著步槍計程車兵。
警察的辦公樓卻由士兵警衛，這樣奇怪的組合在英姐眼裡卻早已變得不稀奇，她沒有停留，越過兩名士兵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辦公室很氣派，高挑的穹頂保留著殖民時期的石膏雕花，以深色木質傢俱為主，會客的沙發皆是一水的頭層小牛皮，牆壁上掛著緬甸國旗和軍政府標誌，中間則是現任領導人的肖像。
三米長的柚木辦公桌邊角鑲著金質護角，桌面最外沿側擺著一張倒v形狀的工位牌，上面採用燙金工藝標註了一行緬甸文字。
英姐猜測，上面的文字應該是職位和姓名，也就是：廳長，敏俊。
不過此刻站在大長桌後邊的人並不是警察廳廳長敏俊，甚至在這整個仰光省警察廳裡最為尊貴的辦公室裡，連一個緬方人員都沒有。
這場景，就是英姐先前對老馬講的那番話的具現。
小國家就是應該尊敬大國，馬榮成就是個股長，對方就算是警察局的局長，他給馬榮成敬禮，馬榮成也要大大方方的接受。
對於那些站在門口警衛計程車兵，也是一樣的道理。
“凌副長。”
英姐在桌前立正站好，先是朝著辦公桌後邊，站在落地窗前背朝著她的凌副長低了低頭，旋即轉頭朝邊上面帶笑容的中年男子打了聲招呼：“董廳。”
凌副長轉過身來，指著窗戶下面，笑道：“我看你們廳的那位老同志還挺緊張，怎麼，還沒習慣坐軍車嗎？”
董廳接過話茬，笑呵呵道：“他叫馬榮成，是我們那的神探，身上還是有真本事的，只不過剛從基層上來，還沒習慣我們的辦事方式。”
“都坐，都坐。”凌副長當先坐在皮質沙發上，然後朝著董廳和英姐招招手，等那兩人也坐下了，方才說道，“這位馬同志一看就沒有經歷過外交戰線的培訓，這外交禮儀體現的就是國家利益，一味的禮讓會讓這些東南亞人以為我們怯弱，對我們後續的工作開展不是好事。”
“凌副長教育的是。”董廳坐姿端正，轉頭跟英姐下令道，“小英，記住了沒有？以後廳裡派人過來一律先去你那培訓幾天。”
“是，回去後我會組織人手出一個培訓綱要。”英姐回道。
凌副長揮揮手：“不用這麼刻意，你們把他們當成國內的省或者市來看就行了。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小董，你推薦的這個叫陳書的人怎麼樣？我看他也不是你手下麼，有把握嗎？”
董廳心裡一愣，想著這不是你們部裡專門打電話讓我安排陳書進專案組的麼，怎麼這會兒話說起來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
像這麼高的高官，總不會搞撇責任那一套吧？
人前腳剛走呢。
心裡轉了好幾個彎，不過董廳面色如常道：“凌副長，陳書雖然不是我的部下，不過這人有膽有謀，在緬北那種戰亂之地想做出點成績來，他一定是最合適的人員。”
“你有什麼計劃？”
“先看陳書處理達拉林區的結果，其他區域按兵不動。”
說著，董廳接過英姐遞過來的陳書的個人資料，再雙手呈給凌副長。
凌副長接過資料看了許久。
手指頭在沙發的木質扶手上扣了又扣。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