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釋出會一結束,英姐讓陳書在會議室等她的訊息,帶著一個單位的馬榮成走了。
小王湊過來,先是低頭看了看身處的角落,旋即壓低聲音道:“陳大,這位英副處長應該是要把我們拉到他們的核心位置,你覺得這對我們偵查四警案有沒有幫助?”
陳書瞥了對方一眼,心想這還是朱廳的生活秘書,怎麼一點都沒有做秘書該有的八面玲瓏的感覺。
他想了想,這麼解釋道:“兄弟,我不是為自己辯解,只是有時候,不是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比如說先前馬專家說的那起南疆煤礦暴kong案件,你知道是怎麼偵破的嗎?”
“嗯!怎麼破的?”
小王立馬來了興趣,像這種既有邏輯推理的偵查,又帶著槍戰因素的反恐案件,對於他們這一批省廳坐辦公室的警察來講有著致命的誘惑,也是年輕警察之間經久不衰的話題。
“咳咳。”
陳書咳嗽兩聲,等小王坐直身體了,才低聲道出謎底:“就是.”頓了頓,陳書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腦袋,微微一笑,道,“用腦子去偵破的。”
咔。
小王宕機了,沒想到一直很嚴肅的這位陳警官,竟然也和他開起了無聊的玩笑。
陳書笑了笑,揭開真正的謎底:“靠運氣。”
不過話說回來,有英姐的作保,更有華國如此旗幟鮮明的表態打擊詐賭,陳書的心裡踏實許多。
他心裡明白,自己不是超人,這也不是在拍《戰狼》電視劇。怎麼可能會存在一個人,可以赤手空拳的衝進全副武裝的三不管地帶,將深陷緬北的張揚救出來。
如果馬榮成的朋友,那位姓張副所長當時給的線索是準確的話,張揚一行人總計三人,其中一位肯定是攝影師小趙。
想起小趙,陳書忍不住掏出手機看了眼,很安靜,沒有來電,也沒有微信。
記得去年,小趙哭著打電話給他,說是他和張揚兩個人跑去緬甸拍攝節目,結果張揚被抓走了。
這小子,每次碰到事了,都只會哭。
不過還算好,知道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陳書苦笑的搖了搖頭,突然,他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下意識的解鎖手機,給小趙打去了電話。
嘟嘟嘟。
聽筒裡傳出等待音,陳書下意識屏住呼吸,幾秒後,那邊接起了電話,聲音很是暴躁。
“喂!陳警官?你他媽的是個警察?”
陳書站起來,往角落走去,邊走邊說:“對,我是警察。讓小趙接電話。”
聽筒裡突然一陣安靜,幾秒後,裡邊爆發出劇烈的嘲笑聲,然後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是對方將嘴離開了話筒,導致的聲音空洞。
“我擦,還真是警察?要不要給他接電話?”
“接個毛線。我說你怕個屁?這警察還能飛過來把我們抓了?”
“懟他!幹他爸爸的!老子還從沒罵過警察呢!刺激!”
“嘿!狗警察!我x你媽!來抓我呀?抓我撒?略略略~”
又過了幾秒,原先那個男的重新接起了電話:“警察,我跟你說,你馬上聯絡這小子的家人,讓他們打兩百萬過來,不然就等著見他的屍體吧!”
呼。
陳書鬆了一口氣,從對方的話語中,他知道小趙還活著,雖然可能得遭不少的罪,可人活著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我答應你。現在讓小趙接電話。”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最後丟下一句“等打了錢來,就開影片讓你們見面”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十來分鐘後,一條標識有小趙手機號碼的簡訊發了過來,是一條透過比特幣向他們轉賬的資訊。
【沒見到人,我們是不會打錢的。】
回覆完,陳書抿緊了嘴唇,心裡繃得難受。
園區懲戒房,打房。
小趙站在房間裡,彎著背低頭看地,全身抖得厲害,畏畏縮縮的想往牆角縮。
大狗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從別人手裡接過了棍子,將全身火氣都衝著這個小個子發洩了過去。
“我x你媽個!你他媽活膩了啊!”
大狗子先是幾棍子打在小趙身上,疼得小趙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不敢反抗,然後攢足了力氣兩踏步上來一腳正蹬又踹了過去。
小趙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後邊飛去,一路上撞倒幾張椅子後,碰到了硬繃繃的大木桌後又滾刀了地上。
“站起來!”
大狗子舉起棍子,指著倒在地上的小趙,怒吼道:“我叫你起來!”
小趙捂著胸口,呵著氣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時,大狗子往後掄圓了棍子直接砸在小趙的腦袋上,小趙的腦袋用力晃動了很大一下後,連頭上先前被冷水淋透的水都被甩了出去,人才一頭往前栽倒在地上。
大狗子像瘋了一樣,高高舉起棍子又準備朝小趙的後腦勺砸下去。
這時,小趙的主管,業務經理李松撲了上來,拉住大狗子掄棍子的手,急忙道:“狗哥,不能啊,不能啊。要是把人給廢了還不到那對狗男女,將軍那邊老闆根本沒法交代啊!”
“我用你告訴我啊?”大狗子揮舞著滿是腱子肉的大臂,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著李松的胸口。
李松高舉雙手往後退,等大狗子那滿是怒火的眼神稍微降下來點溫度,才開口說道:“狗哥,要不我來試試?”
他理解大狗子的憤怒,那個一直被他稱為俠哥的男人,在包廂裡愣是用切雪茄的剪刀直接剪斷了大狗子的手指頭。
換成是他,也要發瘋。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網上到處傳著他們園區的內部影片,昂索令將軍已經給氣瘋了,給老闆吳總下了死命令,必須將拍攝影片的張揚和李俠給抓回來。
大狗子整張臉通紅,像牛一樣呼呼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