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陳兵黃河
陳亨帶著二十名靖安衛精銳,如同水滴融入大地,悄無聲息地北上,潛入烽火連天的北平行都司境內。
開封城內的朱枰,並未因送走了這支奇兵而稍有懈怠。
他知道,無論陳亨此行成敗,他都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朝廷的綏靖策略不會持久,燕軍的兵鋒遲早南指。
時間,依舊是他最稀缺的資源。
在瞿能和郭英的輔助下,朱枰對河南的掌控進入了更深入的階段。
藉著肅清張昺“餘黨”的名義,他雷厲風行地撤換了一批依舊與朝廷中樞或北方燕軍暗通款曲的州縣官員,換上了經過考察、能力尚可且明確表示效忠自己的人。
同時,他利用“武舉選士”選拔出的軍官,以及郭英派出的心腹將領,逐步接管了河南境內主要衛所的兵權。
過程並非一帆風順。
歸德府的一名同知,自恃為朝中某位大佬的門生,公然抗命,拒不交接府庫賬冊,還暗中聯絡江南,意圖不軌。
朱枰接到密報,沒有任何猶豫。
他直接派出了以陳亨副手趙德勝為首的一隊靖安衛,連夜馳赴歸德。
次日清晨,那名同知的人頭便被懸掛在了歸德府城門之上。
旁邊貼著安民告示,羅列其“勾結外敵、抗命謀亂”的十二條大罪。
沒有審判,沒有程式。
只有最直接、最血腥的震懾。
訊息傳開,河南境內所有尚存觀望之心的地方官和衛所將領,無不膽寒。
他們終於明白,這位七殿下,不僅有手段,更有不容置疑的鐵腕。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短短一個多月,河南全境,政令皆出自周王府,兵符盡歸於朱枰之手。
在徹底掌控內部的同時,朱枰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北方的黃河。
他深知,黃河天險,是他抵禦北方威脅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屏障。
這一日,他率領河南主要文武官員,以及重新整編後的河南精銳,共計三萬兵馬,出開封城,北上抵達黃河南岸。
時值冬末,黃河尚未解凍,但冰層已不如嚴冬時厚實。
渾濁的河水在冰層下暗流湧動,發出沉悶的嗚咽。
北岸,地勢開闊,遠處山巒起伏,一片蒼茫。
偶爾能看到小股騎兵的身影掠過,那是燕軍派出的遊騎哨探,與南岸的朝廷(現在可以說是朱枰的)斥候,隔著寬闊的河面互相警惕地對峙著。
朱枰勒馬立於河岸高處,身後是獵獵作響的親王旌旗和密密麻麻的軍陣。
寒風捲起他的披風,露出裡面暗金色的甲冑。
他望著眼前這條孕育了中華文明,也見證了無數刀兵烽火的大河,心潮起伏。
“郭老將軍。”他沉聲開口。
“末將在!”郭英策馬上前。
“若燕軍主力南下,欲渡黃河,依你之見,我軍當如何應對?”
郭英看著河面,神色肅然。
“殿下,黃河天險,乃我軍最大依仗。然河面漫長,處處皆可渡兵。若燕軍集中兵力,猛攻一點,我軍防線仍有被突破之虞。”
他指向幾個方向。
“白馬津、延津、孟津…此幾處皆為古來兵家必爭之渡口,河面相對狹窄,水流較緩,冰層亦易被破壞,需重點佈防,囤積重兵,多備弓弩火器,並鑿開沿岸冰層,設定障礙。”
“此外,需組建精銳騎兵,沿河巡邏,隨時策應各方。北岸亦需設立烽燧哨卡,提前預警。”
朱枰仔細聽著,不時點頭。
郭英是老成持重之將,提出的策略穩妥而周全。
“就依老將軍之言。”朱枰做出決斷。
“即日起,徵調民夫,加固南岸堤防,修建營壘。於白馬、延津、孟津三處,設立大營,各駐兵八千,由你麾下得力將領統轄。”
“另,組建一支五千人的騎軍,由你親自統領,作為機動兵力,沿河巡弋。”
“北岸烽燧哨卡之事,交由靖安衛負責挑選精銳,潛入北岸設立。”
一道道軍令迅速下達。
龐大的戰爭機器開始圍繞著黃河防線運轉起來。
無數民夫被組織起來,冒著嚴寒,加固堤岸,挖掘壕溝,修建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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