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時光荏苒，元明潛心於《吞天道經》、《無相經》與《天地人四九歸真法》的修煉與融合之中，幾乎不問外事。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人族內部，一個迫在眉睫的危機，已然無法忽視。

得益於相對安全的環境、充足的食物以及“四步呼吸法”帶來的健康體魄與更長壽命，後天人族的繁衍速度遠超預期。

不過數百年光景，東海之濱這片聖母劃定的樂土，已然顯得擁擠不堪。

原本豐茂的獵場開始縮小，採集的區域需要走得更遠，甚至一些區域的植被因為過度利用而開始退化。

資源的壓力，如同無形的陰雲，開始籠罩在部落上空。

這一日，燧人氏神色凝重地召集了所有高層。

石屋之內，緇衣氏、有巢氏、元明氏三位人祖赫然在列，其下則是數十位德高望重的先天人族族老。

燧人氏環視眾人，聲音沉緩地開口：“諸位兄弟，長老。近日巡視，我發現我族獵獲漸少，附近能食用的果實根莖也大不如前。”

他頓了頓，語氣更為沉重：“究其根源，是我族人口，尤其是後天族人的數量，已近此地所能容納之極限。若固守於此，恐有資源耗盡、族群衰敗之危。今日召集大家，便是要商議出一個應對之策。”

此言一出，屋內頓時響起一片低聲議論。

這個問題，其實許多族老也已察覺，只是尚未如此清晰地擺在檯面上。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率先開口，面帶憂色：“燧人祖所言極是。然，洪荒大地危機四伏，猛獸兇禽遍地，更有大妖縱橫。”

“後天族人雖修煉‘四步呼吸法’有所成，但相較於真正的洪荒兇險，依舊孱弱。此時若讓他們離開聖地庇護，無異於羊入虎口啊！”

這話引起了大部分族老的共鳴。

他們親眼見過洪荒的殘酷，深知離開結界的後果。

讓他們同意將視若子侄的後天族人“推出去”，情感上實在難以接受。

“是啊，此舉太過兇險！”

“是否再等一等，待後天族人們更強一些？”

反對之聲漸起，幾乎是一邊倒地認為時機未到，應繼續固守，另尋他法。

就在眾人爭執不下之際，一直靜坐旁聽的元明，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眾人，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議論：

“這個簡單，將族人們分出去即可。”

一語既出，滿堂皆靜。

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帶著驚愕與不解。

先前那位白髮族老忍不住反駁：“元明祖！您創下‘四步呼吸法’，澤被族人，我等敬服。但此事關乎全族存亡，豈能如此輕率？後天族人如今之力，如何在外生存？”

面對質疑，元明並未動氣，只是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帶著些許無奈的笑意，反問道：

“那什麼時候才算合適？”

他目光掃視眾人，語氣依舊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待到此地資源耗盡，族人面黃肌瘦，甚至易子而食之時嗎？”

這話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心頭。一些族老面露沉思。

元明繼續道，語氣斬釘截鐵：“永遠龜縮在這一方結界之內，仰仗聖母餘蔭，我人族終無出頭之日！永遠只能是依附於聖人的孱弱種族。”

他站起身，走到中央，聲音提高了幾分：“吾之意，並非是將所有後天族人盲目地趕出去送死！”

他指向在場的所有先天族老：“而是由你們！由我們這些先天族人，親自帶領一部分後天族人，分成數路，如同種子一般，撒向洪荒各處，各自開闢生路！”

“東海之濱，永遠是我們的根，是我們的聖地，是精神與傳承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