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帝託孤

北境的寒風尚未停歇，白帝城的訊息再次以最快的速度送達。

這一次，送來的不再是詔書或信件，而是一身縞素的董允，和他帶來的，足以令天地變色的噩耗。

章武三年夏四月癸巳，先主劉備，崩於永安宮。

諡號昭烈皇帝。

當董允哽咽著說出這個訊息時，劉禪正站在北部邊境大營的瞭望臺上，遠眺著曹魏軍隊隱約的營寨燈火。

他手中的千里鏡緩緩垂下。

儘管早有準備，儘管氣運的感應早已告知他那個維繫著季漢國運的輝煌光團正在急速黯淡，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空洞感，還是瞬間吞噬了他。

不是悲傷，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彷彿腳下大地驟然消失的失重感。

父皇，真的走了。

那個從微末中崛起，與他名義上有父子之實，承載著整個季漢希望與復仇火焰的昭烈皇帝，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他體內的氣運，那1050點的數值，在這一刻瘋狂閃爍、震盪，彷彿失去了最重要的錨點，幾乎要潰散開來。

整個大營，在短暫的死寂之後，爆發出震天的慟哭之聲。

將士們面向白帝城的方向，跪倒一片。

劉禪沒有哭。

他只是靜靜地站著，任由那北風吹拂著他略顯單薄的身體和蒼白的臉頰。

他能看到，頭頂那赤色的龍形國運，因皇帝的駕崩而發出一聲無聲的悲鳴，光芒驟黯，形體都似乎變得虛幻了幾分。

但同時，一股更加龐大、更加沉重、帶著無盡悲涼與責任的力量，正從白帝城的方向，跨越千山萬水，如同百川歸海般，向他洶湧而來。

那是……傳承的國運。

是劉備臨終前，以帝王之身，以父親之心，託付給他，託付給諸葛亮，託付給這季漢江山的所有希望與重量。

【檢測到關鍵歷史事件：劉備駕崩。】

【宿主身份由“皇太子”轉變為“季漢皇帝”。】

【繼承昭烈皇帝遺澤，獲得季漢國運核心傳承。】

【氣運系統全面升級……適配中……】

【當前氣運：5000（繼承國運+身份根本轉變）】

五千點氣運！

前所未有的龐大力量瞬間充盈全身，那因父皇駕崩而產生的空虛與震盪被迅速撫平、穩固。

他的氣運光團，不再是之前那種相對獨立的狀態，而是開始與整個季漢的疆域，與那略顯黯淡的赤色龍形國運，產生了一種更深層次、更本源的融合。

他就是國運，國運即他。

董允強忍著悲痛，呈上了劉備的遺詔，以及諸葛亮的親筆信。

遺詔內容，與歷史所載並無二致。

囑託劉禪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惟賢惟德，能服於人。並再次明確，事丞相亮如父。

而諸葛亮的信中，除了沉痛哀悼之外，更多的是對後續事宜的安排。

丞相亮已奉遺詔，總攬國政。將扶靈柩回成都發喪。請陛下（指劉禪）即刻返京，準備登基大典，並主持大局。

陛下。

這個稱呼，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劉禪閉上眼，深吸了一口帶著寒意的空氣。

再睜開時，眼中所有的迷茫、脆弱都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靜與決然。

“傳令下去。”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營中的悲聲，“全軍縞素，為先帝舉哀。”

“令，蔣琬總攬成都政務，費禕協調各方，準備先帝靈堂及登基事宜。”

“令，王平所部，暫停對南中叛軍的主動進攻，依託險要，穩固現有防線，不得冒進。”

“令，北部邊防各軍，提高戒備，嚴防曹魏趁機叩關。”

一條條指令，有條不紊地從他口中發出。

冷靜，鎮定，彷彿那位逝去的先帝，將他的沉穩與果決，也在這一刻傳承了下來。

營中將領看著這位瞬間似乎成熟了十歲的新君，心中的悲慟彷彿找到了寄託，紛紛領命而去。

劉禪將營中事務暫交副將，自己則帶著董允和部分護衛，連夜啟程，返回成都。